【轉貼】YOSHIKI的深度訪問(地下時期的甘苦談、X JAPAN的樂團內部)


想要當搖滾明星


  ——   YOSHIKI在幼年時代就開始彈鋼琴了吧?

   按照母親的希望,在4歲時開始的。小學三年級時,第一次買的唱片是貝多芬和舒伯特合輯的唱片。我基本上是個古典樂兒童。小學四、五年級開始創作古典的曲子。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去看了KISS在武道館的演出,也就在那個時候,我得到了一套鼓當作生日禮物。


  ——  為什麼是鼓呢?
   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父親的夢想好像是成為鼓手。 


  ——  搞樂團是那時以後多久呢?
   之後不久。在學校朋友的勸誘下,組成了叫NOISE的樂團。 


  ——  小學五年級就搞樂團,那時周圍會樂器的人很少吧?
   沒有人會,我就對他們說「不想開始學學樂器嗎?」半強迫的讓他們玩(笑)。


  ——  TOSHI也是那個樂團的成員嗎?
   TOSHI彈吉他,那時侯是吉他手。主唱是其他人。 


  ——  為什麼不做其他的事情而是玩搖滾樂團呢? 
   因為當時學古典,大概是叛逆心理吧。 


  ——  學古典不會對搖滾抱有嫌惡的心理嗎?
   完全沒有。還記得高中三年級的時候,有一次要調查「將來的人生目標」,大家都寫了類似「要上某間大學」、「要到什麼企業去就職」的話。只有我寫了「想要當搖滾明星」。然後,我就被叫到了辦公室。(老師)生氣的說「要寫真心話」。我就回答:「是真心的!」(笑)

 
  ——  最初的時候樂團演奏什麼曲目呢?
   Led Zeppelin、KISS、Iron Maiden、UFO、Whitesnake、Deep Purple。 


  ——  當時在什麼地方練習呢?
   在最初,是把鼓放在自己的房間裡,加上一個小放大器,就這麼練習。我家是開(作和服的)綢緞布匹店,從二樓就發出超大音量的鼓聲(笑)。


  ——  周圍鄰居有抱怨嗎?
   很多啊。我家隔著馬路的對面是個婦產科醫院,「小孩都生不出來了啦,晚上請不要打鼓!」這樣子(笑)。過不久,附近有了YAMAHA可以出借的STUDIO,我就在那裡練習。 


  ——  那個時候有類似「要奪取天下」的意識嗎?
   沒有。純粹就是為了開心。一開始的時候,真是完全陷入其中,非常的快樂呢。那種心情到現在也無法忘記啊! 


  ——  當時玩樂團有什麼目標?
   基本上就是蠻幹,怎樣都行的樣子。只要鼓和吉他發出聲音就覺得很開心。

 




  ——  當時選擇團員的時候,有 “不是這樣的人就不行” 這樣的條件嗎?
   那個時候,玩音樂的人本身就很少,所以不能說那樣任性的話。如果聽說有個貝斯手,就會勸誘說「無論如何請試著一起組樂團吧!」。但到了高中,高中裡的人就不僅僅是本地人了,集中了各個地方來的人,玩音樂的人也增加了,選擇的餘地也增加了。


  ——  那個時候有參加課外活動嗎?
   從小學五年級到初中二年級都有吹小號。加入過樂器社和管樂隊。初中二年級的時候還加入過足球社,同時參加兩個社團。這也是發洩吧。(笑)但是到了初中三年級,就進入了完全的灰色時期,課外活動也就都停止了。


  ——  那麼就只有樂團了?
   不,那時鼓完全是興趣,而鋼琴是正業。鋼琴在灰色的時期也是一定要堅持彈的。然後,到了高二,要分文科班和理科班。我的數學很好,所以選了理科。但是又想進音樂大學,所以在高三又轉到了文科。這樣就以音樂大學為目標了。


  ——  學生時代,在人前演奏的機會就是文化祭了吧?
   也就是這個了。初中二年級文化祭是頭一次,那時做什麼了呢……。高一的時候,當時還沒有X,是以NOISE的名義參加的,那年的文化祭演奏了Led Zeppelin。就有三年級的學長不滿的叫著「這樣開場我們就沒有立足之地了」(笑)順便提一下,當時學長玩的(樂團)是橫濱銀蠅。


  ——  就是那樣的時代啊(笑)。就玩樂團來說,能夠面對自己的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嗎?
   單純的,我就覺得 “自己真是很爛啊” 。為了克服這些,就用練習來激勵自己。現在想起來,玩樂團也不完全是壞事啊。 


  ——  從高二開始,YOSHIKI就組成了X吧。成團的同時,就開始寫自己的曲子了吧?
   是啊,那時就已經寫了〈I’ll Kill You〉。 


  ——  那首曲子是超高速的重金屬啊!可有什麼不是前衛搖滾或龐克等其他音樂風格,而是重金屬的理由嗎?
   受到了Iron Maiden最早的兩張專輯(《Iron Maiden》和《Killers》)的巨大衝擊。所以就想走那種路線。總是翻奏Iron Maiden的曲子。那個時候,總是想顯示自己的技術,就覺得能多快就多快是非常厲害的,也是非常想炫耀的……大概(笑)。 






實際上我曾和TAIJI一起生活過


  ——  YOSHIKI會寫古典音樂的譜子,可見受到扎實的音樂教育。但是作為搖滾樂團人數較少的構成中,會有 “無法表現自己腦海中的想法” 這樣的窘境出現嗎?
   不會啊。無論怎樣單純的曲子,搖滾樂的魅力就是那種大音量的感覺。古典用鋼琴,搖滾用鼓,這之間其實有些關聯的吧。但當時,我還沒有察覺。


  ——  當初高中畢業應該是進音樂大學的吧。但是使你放棄這一行動的就是搖滾的魅力嗎?
   是啊。高中三年級快要考試的時候放棄了去音樂大學。於是就被老師叫去,母親也反對,「去音樂大學同時做搖滾不是也挺好嗎?」他們這樣勸說,但那時去了音樂大學就會變成鋼琴老師,也要努力的成為鋼琴家,還會加入管弦樂隊吧。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想做搖滾,所以一點時間也不想浪費。從那時起就到了經常會中止鋼琴練習的時期。


  ——  然後就去了東京吧。立刻就到LIVE HOUSE演出嗎?
   剛開始去造訪LIVE HOUSE時就說「請讓我們演出」。於是他們就問「那麼磁帶呢?」,「沒有」,「那麼不行」。這樣,我們就做了簡單的磁帶,拿著去LIVE HOUSE。但也不知道不同的LIVE HOUSE,也有不同的音樂傾向,他們有的就會說「這種音樂我們這裡不能用!」(笑) 


  ——  X第一次LIVE HOUSE的活動是在哪裡演出的,還記得嗎?
   四谷的フォ-バレ- 以前澀谷的「頂樓」就那一帶吧。和其他的龐克樂團一起出場。還有新宿的ヘッドパワ-也有演出。 


  ——  神樂坂的EXPLOSION(現ディメンジュン)也經常有演出啊。
   我也記得呢。擔任一個叫DOME的樂團支援樂手演出。在EXPLOSION的時候,當時的成員藤田(高志,吉他兼主唱)和諸田(耕,貝斯)是店員。我就接到了店長藤沢的電話「有這樣的樂團,不想參加嗎?」不由自主的就參加了。所以DOME第一次演唱活動的鼓是我打的。還想(把我)介紹給ユナイッド的JOE,但是以「我自己有X」的理由(拒絕了)。剛開始經營X這個樂團,我們是很爛的,還總是做太過激烈和狂暴的事情,「不想在這樣的樂團裡待下去了!」很多成員都離開了(笑)。想起來從那時起就總是我和TOSHI兩個人一起。


  ——  剛開始和LIVE HOUSE簽定演出合約的方法之類的事情,不懂的方面很多吧。
   是慢慢摸索來的。我們當時風評很差,所以連一個可以請教的人也沒有。但是エクスプロ-ジュン的藤沢教給我們很多,真的是給他添了很多的麻煩。至今仍然非常的感謝他啊!


  ——  有一個時期聽說YOSHIKI陷入了硬核龐克中,是那個時候嗎?
   就是剛到東京發展的時候。沉迷於一個叫ギズムガ-ゼ的日本龐克樂團,其實差不多所有的樂團都會聽他們的音樂。聽著聽著就有些陷進去回不來了。也很喜歡國外的Chaos UK這樣的樂團。 


  ——  所以樂團的音樂有非常濃的龐克色彩?
   是啊,最開始X和一個叫ジ-ゼットマスターベーショ的龐克樂團還一起出場。但是並不是純硬核,是在搖滾和硬核之間徘徊的狀況。我們在音樂人之間的風評是最差的。演奏也很糟糕(笑)。追求激烈和速度,腦子裡也沒有注重技術的概念。但是我的鼓在高中時,參加YAMAHA辦的比賽中獲得了千葉縣的最優秀獎(笑)。不管怎樣,我很喜歡龐克的精神。很喜歡看LIVE時的緊張感。


  ——  受那些影響所以現場表現也變的非常激烈了?
   破壞鼓,還點火。還在LIVE HOUSE的天花版上掛上網子,把觀眾給捕起來。我們什麼亂來的事情都敢做(笑)。 


  ——  被捕捉的觀眾會生氣嗎?
   沒有,只是說「怎麼回事?」(笑)。我還把鈸片反過來裝,在裡面倒油,點著火,再一邊打鼓。結果,弄的LIVE HOUSE裡都是煙,觀眾出去後,大家的臉都黑了(笑)。LIVE HOUSE的人非常狼狽和生氣,那是神樂坂的LIVE。另外在(澀谷)La. mama,我扔鼓棒出去,結果把一個照明燈給打下來了,後來就被禁止進入那裡(笑)。還有,那個時候龐克的朋友很多,他們幾十人來看演出,從外面看就是一群樣子很不良的人聚集在一起,結果也被禁止進入(笑)。


  ——  這樣激烈的舞臺表演,歸根究底是因為有 “想做從來沒有人做過的事情” 這樣的精神吧?
   激烈嗎,是因為喜歡做驚人之舉,也是因為想做自己開心的事情。那時就開始在臉上塗白色的妝了。 


  ——  後來成為X象徵標誌的華麗視覺要素也是從那時開始的嗎?
   最初只是做很普通的打扮。但是高中時就會上淡妝,頭髮是短髮。沉迷龐克的時候,偶爾也會(把頭髮)像角一樣全部立起來。 


  ——  臉一半塗白,頭髮一半豎起來,真是獨特的裝扮哪!
   那是因為無論去哪裡的LIVE,時間總是來不及。雖然想都豎起來,但是有一次時間來不及只能把一半的頭髮豎起來,所以這樣臉也就只塗一半出場了。後來這種衝突感的造型很受歡迎,也就這麼留下來了。




  ——  換個話題,X最初發行的是單曲〈I’ll Kill You〉吧?
   那時,搞龐克的熟人勸誘說「不想試試嗎?」,我就說「出唱片?那樣幹也不錯啊」。那個曲子的中間加入了爆發音,那時是想 “這裡有些慢,加入爆發音攪亂吧!” 所以加入的。真的是很爛啊(笑)


  ——  真是不像學古典的人啊,不按常理出牌呢(笑)。這時也參加了Explosion Records監督的《Heavy Metal Force III》製作吧?
   剛開始時就覺得「能被邀請和這麼棒的人們一起出東西真不錯啊」,當時那種非常高興的心情現在還記得。在EXPLOSION裡,每個團按順序錄音,那時第一次知道了HIDE的團 - SAVER TIGER的存在。知道TAIJI的DEMENTIA也是那個時候。只是,那時TAIJI已經離開了,加入了叫Prowler的樂團。當時我們的風評很差,水準又糟糕,又狂暴,沒有拉攏他(HIDE)加入的本錢。但我還記得當時就說「我想總有一天,一定要你加入我們的樂團」,這是一種本能的感覺吧。HIDE就笑了。


  ——  那HIDE那時知道X的存在嗎?
   知道啊,他說「非常狂暴的樂團」這樣的風評嘛(笑)。話說,他好像挺喜歡狂暴呢(笑)。當時TAIJI離開DEMENTIA又加入Prowler,匆忙的加入過X一次,但後來又退出了。實際上,那時我和TAIJI一起生活過,挺長的時間呢。還很清楚的記得的是那個傢伙總是不蓋牙膏的蓋子(笑)。我總是說「牙膏用過要蓋蓋子!」(笑)。我完全不會做飯,都是TAIJI來做的,真的很好吃啊。那時總是打架,做很狂暴的事情。我、TOSHI、TAIJI三個人就這樣開始尋找其他成員。 


  ——  和PATA認識是在這之後嗎?
   由於熟人的拜託,我在PATA的樂團Judy的LIVE裡臨時支援打鼓。那時PATA勸誘我「不加入嗎?」,我就說「我有X」拒絕了。HIDE也聯絡過我,那是在《Heavy Metal Force III》後來不久的事情。HIDE突然打電話來說「正在找鼓手」,我拒絕了。那時我們還不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  在X的歷史中,這個時期是人員變動的複雜時期吧。
   是啊。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TAIJI確實在最初加入,然後又一次離團,HIKARU和JUN又加入了。然後進行了一次巡演,還作了單曲〈オルガスム〉。這是EXTASY RECORD最初的作品哪。 


  ——  評價如何呢?
   受到了評論家的攻擊。我雖然覺得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但是還是寫了「為什麼這樣口出惡言!」這樣的抗議信(笑)。雖然不記得是哪個評論家了,但是還記得是在雜誌《BURRN!》上。那時很多樂團的人老是跟我說「YOSHIKI還是專心做音樂比較好」。對我自己來說,我是在認真的做音樂,但周圍的人們卻只有看到化妝、豎起頭髮這樣華麗的一面而已。那個時候我抱著單純且非常狂暴的心態啊(笑)!


  ——  X還不被接受啊。
   當時盛行頌歌一類的東西,為了獲得評論家的讚賞,拼命的專心於做音樂比較吃香。好像去上學的氛圍,大概就是「不要搞化妝造型,規規矩矩的做音樂比較好」的氛圍。那真的很討厭,結果我反而就是想搞的更誇張。這樣亂搞,HIKARU和JUN還沒正式加入就退出了(笑)。然後TAIJI說「和YOSHIKI一起覺得什麼都能做到」就回來了。我們三個人就開始找吉他手。PATA已經是朋友了,也來幫忙彈吉他。勸誘大阪的叫マインカンプ的樂團裡,一個叫ゲリ的人來彈,各式各樣的吉他手不斷更換。但唯一讓我覺得「非得是這個傢伙不可」的就是HIDE。那時我們是一起喝酒的朋友,就很想讓他成為可以一起暴走的朋友(笑)。


  ——  和HIDE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真正的接觸呢?
   包括HIKARU和JUN四個人的巡迴時,在橫濱的7th AVENUE演出,HIDE那天來玩。是在洗手間還是哪裡遇到他,「我叫HIDE」他這樣自我介紹。於是互相知道了名字,這也是首次交談,之後交流就深入了。在這之前,只知道他化妝的樣子,也沒有引起我的注意。那時只是普通的、關係很好的朋友,後來漸漸發覺 “只想把他拉進X!” 。於是就去SAVER TIGER演出的地方,「加入我的樂團吧!」我就這樣勸說HIDE。HIDE就笑著說「不要在其他成員面前說這種話啊!」(笑) 。





人是很了不起的,同時在我們內心某處一定有偏激的一面


  ——  對每個成員的第一印象還記得嗎?
   TOSHI是個陽光運動少年。第一次認識,大概是托兒所或幼稚園。真的是 “鄰家的TOSHI君” 的感覺。那時候原本的主唱離團,在尋找新主唱的時候,偶然間聽到TOSHI唱歌,「真不錯啊,就讓TOSHI來唱吧!」。就這樣原本彈吉他的TOSHI變成了主唱。


  ——  大概1984年的《ROCK'N F》雜誌,有刊登LIVE HOUSE演出時X的表演報導。 那時TOSHI的印象和後來真是差很多啊。現在一看就覺得造型誇張呢。
   但是唱歌唱的非常好啊。 


  ——  對HIDE的第一印象呢?
    “化妝後在舞台上的樣子和平時完全不同呢。這個男人!” (笑)。但是看到他在舞台上的樣子,就覺得真是個很酷的傢伙哪。TAIJI也是個很酷的傢伙,很狂妄(笑)。就音樂性來說,也沒什麼可說的,感覺是很熟、一起喝酒的人。 “很男子氣概啊……” 這樣吧(笑)。PATA……總之差不多也是喝酒啊(笑)。


  ——  勸誘別人加入樂團時常用的方法是?
   勸誘的話, “不加入也沒有關係” 的感覺。不加入樂團也是朋友,這樣的方式比較好。在尋找團員的時候,很自然就會認識很多人,也有人加入。能一起喝酒的話,這樣大家關係就很融洽。


  ——  也就是說並不僅僅是音樂,是靠人格魅力而相互聯繫起來的了。
   我是嚮往於大家的人格啊。那時總是會遇到其他更出色的人,與其相比,在擁有優秀人格的同時,大家內心某處總會有偏激的一面。 


  ——  X地下樂團時期的時候,也積極在雜誌上進行廣告宣傳呢。開始這樣宣傳活動的契機是什麼呢?
   那時製作唱片,只是很尋常的在LIVE HOUSE出售。 “為什麼專業人士都在雜誌上登廣告?” 我就這樣想。於是就決定出錢買下版面(笑)。那時侯要20萬元啊,是很大的金額,大家就設法去搞錢。然後就打電話給一個什麼雜誌社說「想要登廣告」,他們就說「請拿原稿來」。在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看到錄音室的旁邊有製版店的招牌,於是就進去拜託說「請幫忙製作」。照片是必須的,所以大家就把髮型做起來,到公園去拍照片。「文字也就這樣好了」。反正能做出來就好。


  ——  全都是手工的啊。
   真的是什麼都不懂。登出來之後,風評還好…… 不,風評很糟糕(笑)。好像衝擊不小,但是反應也很強烈啊。這樣一來,也開始明白做更多的廣告之後,唱片也就賣的更多,LIVE也就有更多人來看。


  ——  那時參加《天才・北野武充滿活力的電視!!》的演出,是怎樣的契機呢?
   頭髮豎起來,做華麗的裝扮,是 “讓人瞧不起的傢伙” ,各式各樣的說法。當時什麼也不想,就覺得 “上電視也不錯嘛”  


  ——  考慮到宣傳這一層了嗎?
   還沒有這種想法哪。如果說有一點的話,就是大家都那麼死板,應該在節目裡盡情才對。完全沒有考慮什麼戰略,就只想到 “這麼做的話,媽媽也能理解我了啊。” (笑)


  ——  當時樂團參加電視節目,是處在一種與樂團界身份不符的環境中,大都是搞笑的東西。但有華麗的裝扮也給人很大的衝擊吧。
   這是後來,在SONY的時候被告戒「搖滾樂團不要參加電視節目!」。那時候對樂團成員、音樂性方面的刻板印象、常規做法非常的多,我就是對此抱著逆反的心態。那個時候,不斷的練習,一個星期集體去錄音室練習三次,個人的練習每週還有三、四次。經常為自己水準差而煩惱,(經常練習)就是為了克服這一點。那時,總之是想追求速度。就是以 “比其他人的雙踏都快” 為目標,跟音樂性相比,我更重視雙踏的速度(笑) 。





在高速公路上,把一張一張被車輾過的貼紙撿回來


  ——  之後,樂團在電視節目裡花俏的形象慢慢減少了,開始樹立起高品質音樂的地位了啊。
   我們的音樂被稍微認同了,有個時期評論家們說「你們哪,要是把頭髮染回黑色,做正常的裝扮也許會成功」。結果我完全產生了叛逆的心態,於是就想 “那這次我們要搞的更誇張” (笑)。那時有一次,有人說我的裝扮「漂亮」,我就想 “啊,真的?那麼這次就往女性傾向走吧。” 就這樣接受了這一點,也就有了之後的女性形象。以前還是不良少年的時候就被說「像女孩子的臉」,臉很小。我在LIVE HOUSE和人暴力衝突,並不是故意的找碴打架啊。只要有人一說「就是那個YOSHIKI啊..」的瞬間,我的拳頭就打過去(笑)。「說什麼哪!」完全不分青紅皂白。現在想起來,在某處的LIVE HOUSE觀眾反應過於惡劣,我就開玩笑般的彈了一曲鋼琴,是古典樂曲,結果訝異的被觀眾接受了。「X也會彈鋼琴哪?」大家都這樣想。 


  ——  當時的X從旁人來看,做錄影帶送觀眾的行為很胡鬧啊。
   剛開始把這個想法和大家說的時候,大家的反應是「這樣子送,有多少錢都不夠」。PATA那時在一個錄影帶出租店打工,有不少的門路。我就跟大家說「到明天湊多少多少錢來」,怎樣都要把錢湊齊做出來。這樣實行之後,LIVE的觀眾變多了,門票也總是能賣光。通常(巡迴時)要住好的飯店,吃像樣的飯,加上因為破壞酒館,賠給店家的賠償金,我們就一貧如洗了。結局就是落得在器材車裡睡覺的窘境(笑)。在公園裡睡覺最糟糕的是被蚊子咬(笑)。就這樣一塌糊塗的巡迴。還記得擔任會計的TOSHI總是說「這樣下去不行啦!」(笑)。


  ——  有關錢,看起來很痛苦的事情,但也感到(從你的語氣中)傳達的快樂哪。
   沒什麼痛苦的啦,很委屈的事情倒是有一次。我們製作了要賣的樂團貼紙,大家也都想要。忘了是HIDE還是誰說「這是要賣的,絕對不許拿!」。巡迴去大阪的途中,大概是我在開車吧,器材車的後門開了,鼓什麼的,所有東西都掉出去了。那些貼紙像花瓣一樣飛散在高速公路的路面上(笑),這可不是小問題,很多車子呼嘯而過,我們把路上被車輾過的貼紙一張一張的撿回來。還記得那時我和HIDE都非常傷心呢。


  ——  那麼戲劇性的事情,其他地方真的看不到呢(笑)
   警察也來了,對我們說「危險啊,你們在幹什麼呢?」(笑)「對不起,我們在撿貼紙」(笑)

 
  ——  那,藉著單曲〈オルガスム〉發表的機會設立了EXTASY RECORD公司,然後1988年發行了地下的專輯《VANISHIN VISION》吧。
   真正開公司的活動是從《VANISHIN VISION》開始的。在〈オルガスム〉和《VANISHIN VISION》之間的一段時間,團員基本上已經固定下來了。出唱片,也沒有什麼人提供幫助,就只有靠自己哪。 


  ——  《VANISHIN VISION》錄音的情況現在還有什麼印象特別深的地方嗎?
   那是從頭到尾都很認真錄音的專輯(笑)。時間上來說,如果一天之內鼓錄不完,那麼第二天的錄音室可能就沒有著落了,我們是在這樣緊繃的情況下,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的拼命錄音。鼓的錄音大概兩天就好了,但真的很快樂。很多主流唱片公司來找我們,也是《VANISHIN VISION》製作的時候。和SONY的接觸也是那時。但因為正在忙著製作專輯,當時我們都想完全靠自己把它完成,所以對主流抱著反抗的心態。 


  ——  那時就和當時的CBS/Sony(現為Sony Music Entertainment)簽了合約。1989年發表出道專輯《BLUE BLOOD》。決定正式出道是怎樣的經過?
   和很多的主流唱片公司進行接觸,其中SONY的實力最強。這也讓我有機會認識現在一起工作的津田先生。還有,也已經疲憊於自己製作了。EXTASY發行唱片、銷售還要發廣告,很多的事情要安排,非常的忙,電話也非常的多。一開始連包裝都是自己搞。搞音樂的人半路出家來搞包裝,真的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哪(笑)。以至於有個時期 “已經什麼要求都不想提了” 。(笑)


  ——  想從一大堆繁雜的工作中解放,這也是接受主流的一個因素嗎?
   老實說就是這個原因哪(笑)。EXTASY RECORD獨立製作實在是很麻煩(笑)。這是首要的。雜誌廣告、宣傳等等,每次也要自己製作(笑)。只覺得 “想要更集中精力在音樂上面啦!”  

 
  ——  成為主流的事情,樂迷的反應很強烈吧?
   對我自己來說,僅僅是想著 “要成為主流” ,結果就收到很多樂迷們抱怨和不滿的信。《ROCK'N F》雜誌不是還刊登了當時對這些信的回信嗎?


  ——  是啊,當時我還是個讀者呢,對這些還有印象。
   舉當時的例子,對於同時期的樂團Barbee Boys、Rebecca等等,我們表示「活動不僅限於搖滾,我們要和他們在同一個擂台上決勝負」。我們自己的意識完全沒有什麼變化。


  ——  那麼,出道之後,活動變得順利了嗎?
   託主流的福,完全變得麻煩了(笑)。雖然有EXTASY營運累積的經驗,但只懂得這種方式,對於主流市場上大規模的營運方式卻不懂。特別是有關宣傳費,SONY的經紀人對我說「這樣宣傳費用就超支了!」,我就說「《VANISHIN VISION》的宣傳費就是這麼多」(笑)。與這方面有關係的事情我總是插嘴,提議「這樣做比較好」。當時簽約藝人敢向公司高層表示不滿,像這樣的事情還很少見呢。


  ——  《JEALOUSY》的錄音時期在海外待了很久吧?去海外對你的音樂活動有什麼影響嗎?
   到海外是因為 “想用英文交流” 哪。之後,想繼續在海外發展的心情也有點萌芽了。 


  ——  當時我個人只知道YOSHIKI的事情,也知道你在學英語。身為一個會講英語的人來說,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到達這樣的程度,沒有必死的決心,YOSHIKI是不可能學得好的,這其中具體的情況是怎樣呢?
   《JEALOUSY》錄音的時候,我一直在錄開頭部分的鋼琴彈奏,超過30個小時沒睡覺。工作人員們都倒下了,只剩兩個外國技師和我在繼續作業。我自己是照著想達到的最高水準來錄音。但是英語不通,不行的都要刪除。錄了幾百遍,都刪除了,最後好不容易覺得 “就是這個了!” 但是很傷心的,因為語言上不通,那一遍錄好的也不小心刪了,沒了。那時真的很傷心很傷心,就哭了。那時就下決心 “絕對要學會英語才行!” 。當時還想 “在美國沒有不會英語的人!” 從此之後,無論走到哪裡,一邊耳朵都戴著耳機,不停的聽英語錄音帶,記住發音。從日本也寄來了大量的參考書,從頭開始學習和糾正。不到達一定程度絕對不停止,真的必死的去學習。


  ——  在美國音樂界 “不懂英語就無法共事” 吧。把活動據點移到美國後就很能體會到這一點了?
   在紐約的記者會中,美國的記者很多,他們就會問「不懂英語為什麼還來美國?」。那時,我還在學習中,所以就回答「很快就可以掌握了」。之後因為有些空餘的時間,每天錄音前以及回來後,一定會去找老師上課。


  ——  最近到海外活動的樂團非常多,去海外的話,會說英語是必要的嗎?
   就話題來說,在一定程度上,到海外活動並不一定要懂英語。 雖然不是不懂就不行,但是懂的話絕對是有利的啊。比如說作曲吧,三、四天沒有任何進展是很平常的,但是如果學了英語,耗費同樣時間,增加的成果比例絕對不是運氣好。到海外,不利因素也只有英語的問題了。X的時候,休息時間裡,大家都回日本了。在日本我們是明星,做什麼都很順利。但我不想回去那,因為只有在這裡(美國)說英語的機會是壓倒性的多。直到可以很完美的掌握英語為止,我都想待在美國。 





X是民主的,作為團長的我,關鍵只是做最終的決定。

 
  ——  在樂團不斷壯大的過程中,一定會有成員共事的權力爭奪吧。X在這方面是怎樣處理的呢?
   樂團在出道之後,有關 “誰寫歌,誰不寫歌” 的版稅問題就出現了。就怎麼分錢的問題有各式各樣的考慮。X是無論誰寫的歌,都是採用 “一半的錢全員平分,另一半給作曲的人” 這種方式。著作權呢,原盤權是歸全員所有的。但不僅是X,任何樂團只要是有兩個以上的人作曲,就會有 “專輯裡應該用我自己寫的歌” 這樣的想法,所以就一定會有爭執。「當然是要用大家寫的曲子,但是如果我覺得寫的不好的就不會用」,我就是要下這樣的決定。出道以後,我取得了領導權,當然HIDE就是我的後盾。


  ——  樂團的團長處於又要保持民主,又要像獨裁者一樣實行權力,這樣兩難的境地,真是很難的立場啊。
   但X是民主的,作為領導者的我,關鍵只是做最終的決定。總是要聽取大家的意見,問「怎麼樣?」時,絕對沒有出現過四個人與我一個人意見相左的情況,因為HIDE總是站在我這邊的。我是那種解釋不太好的時候就會說「就是這樣!」的那種人。然後HIDE就會幫我說明「YOSHIKI是這樣想的‧‧」。


  ——  X中,每個成員的音樂風格不同,所以X表現出了非常好的音樂形式。但同時也有反面的影響吧。
   是有啊。TAIJI是傾向於重搖滾路線的,但我那時還不是那樣。還有和HIDE也發生過一次爭執……。那次HIDE有首曲子,我很苦惱是不是要用。於是就讓TOSHI來聽,聽他的意見。結果他說「有點差距啊」。我就跟HIDE說「TOSHI這樣說的……」,HIDE就非常生氣,說「我只是給YOSHIKI聽,其他人的意見我不想聽!」。我心想 “啊?” 。晚上我和HIDE兩個人一起去喝酒,他說「我可以接受YOSHIKI說不,但是去徵求其他成員意見得出的結論我不一定能接受」。


  ——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在《DAHLIA》錄音之前。我對他道歉說「對不起」、「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樂團,我想聽取大家的意見」,我這樣說HIDE也很高興。同時,我就想無論怎樣的情況都要去聽取全員的意見。


  ——  X後半,大家都在搞自己的SOLO,樂團集體的活動就少了啊。
   那時出現了TOSHI的「哈姆雷特問題」(TOSHI出演音樂劇)。HIDE是完全的反對:「在X的名下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TOSHI就很可憐樣的說「讓我做吧」,說服了HIDE。就這樣,大家都開始了SOLO活動。我也有做,但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那時X後半段的錄音工作,是我一個人在混音室裡工作,其他人都在錄音室的休息室裡喝酒。還記得我做好後讓大家聽,問「怎麼樣?」,HIDE說「YOSHIKI說好就好」。我就很生氣說「那就不是樂團了!」。不過現在我要向HIDE道歉。其實就是那種狀況啊,X這個樂團也許是染上了過多的YOSHIKI色彩了。我是X的製作人,有完成X的工作責任在身哪。大家都在做SOLO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在做X的事情,這當然就使YOSHIKI的色彩變得強烈了啊。


  ——  YOSHIKI第一次當製作人是錄製《ART OF LIFE》時吧。為什麼要擔起責任這麼重的製作人任務呢?
   一開始我完全沒有考慮到要當製作人。在SONY的時候,我們開始找製作人。雖然有很多人選,但是發覺能做鞭擊金屬,又能做古典,又能做弦樂的編曲,又能做抒情,又懂鋼琴的,吉他也能來兩下的…… 這種能掌握X所有音樂要素的製作人根本沒有啊!所以就想 “《ART OF LIFE》自己來做” ,就這樣開始當製作人了。而且也可以提出「這樣我不滿意」之類的意見了,感覺不錯(笑)。 


  ——  製作人和音樂家的身分能兩全嗎?
   兩全嘛,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把所有成員SOLO的日程表給記住(笑)。五個人很難一致嘛。因為這樣,在我的頭腦中,有關X進軍海外的事情有很多疑問。這對TOSHI來說就很難,(英語)發音不好,VOCAL錄音的時候要重來很多次。有美國人來的時候,就趕緊把錄好的給他們聽聽看,問他們「這樣唱能聽懂嗎?」,如果他們聽不出歌詞就重新錄。


  ——  我想X在和華納簽約後,沒有什麼作品發表,是不是在瞭解美國音樂市場動向後,調整了發表的時間啊?
   是這樣,基本上是準備發表作品的。但關係到英語發音,以及很多要做的事情,所以也有「大家真的要去海外嗎?」這樣的疑問。「真的有這種積極想法的人,成員中有多少呢?」。那時我是團長,問大家「這樣如何?」的話,自己當然要說「我們一定是要這樣做」的。但其實當時我自己心裡是有很大問號的。美國亞特蘭大那邊在問「什麼時候錄音可以完成?」,日本那邊又在說「希望你們只在日本發行就好」。我腦子裡真的非常混亂。 





說到底,我是 “X的YOSHKI” 而不是 “YOSHIKI的X”


  ——  TOSHI離開X與進軍海外有關係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他對我說「與其這樣下去,我想追求自然的東西」。大概是這個意思。其中有我可以明白的部分,但是剛聽到的時候是不能理解的。我大概是過早的疾言厲色了(笑)。之後,除了人在日本的PATA以外,立刻把HIDE和HEATH兩個人,都叫到我的錄音室來。那時真的很激烈。

 
  ——  可不是嗎,怎麼說都是「日本超級樂團的靈魂人物退出」這樣重要的局面啊。
   我就很嚴肅的說「那麼,退出是可以」,但是這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所以把他們兩個叫來。於是他們就說了類似「我們的人生要怎麼辦?」這樣的話……。幾天後,我們得出了「X再找新的主唱繼續下去」這樣的結論。既然這樣決定了,之後就是我一個人做LIVE專輯的VOCAL的編輯工作啊。修改音調這個工作持續了兩、三個月,都是我一個人做,聽到已經離開X的TOSHI的聲音,都還覺得很討厭……。我就想 “解散一下也許比較好……” 。然後 “2000年的時候再一起重組” 。


  ——  那時,有具體的重組方案嗎?
   有啊。就這樣繼續尋找主唱,HIDE和我商量「那個樂團的主唱不錯吧」,然後就送他們的CD來給我聽。


  ——  有具體的主唱候補嗎?
   有好幾個呢。HIDE很熟悉日本的主唱,選了各種的候補。把資料傳給在洛杉磯的我,進行了很多次討論呢。 “第二個X” 的構想確實邁向成型的樣子呢。


  ——  YOSHIKI構想的 “第二個X” 與以前的X有什麼不同嗎?
   基本上是一種延伸。主唱與TOSHI類似但實力要更強,而且唱以前的曲子也不會不和諧的才行。

 
  ——  如果那時TOSHI沒有離團,X將會怎樣呢?
   X將會繼續下去吧。因為沒有解散的理由。貝斯從TAIJI變成了HEATH,一起幹了十年多,總是打架,即使現在也打過一、兩次,也沒什麼。


  ——  超越了團員和朋友的界線,和大家好像家人一樣親密的關係啊。
   就像平常家裡的兄弟打架一樣,偶爾也會兩、三個月不想聯絡(笑)。X就是這樣的關係啦。(雖然大家)在自己的SOLO中做各種自己喜歡的事情,(但我們)卻是完全沒有解散的理由。


  ——  曾經想過,在不解散的情況下,實現進軍海外的計畫嗎?
   在找新主唱的時候曾經這樣考慮過 “在日本繼續努力,或進軍海外,都要憑主唱啊” 。

 
  ——  HIDE已經不在的今天,(YOSHIKI)個人不可能有重組X的想法吧,YOSHIKI是怎麼想的呢?
   並不想下這樣的斷言啊。剛才也說了我是 “X的YOSHIKI” ,不是 “YOSHIKI的X” 啊。但是有我,有PATA和HEATH,沒有HIDE和TOSHI,就不是X!TOSHI是按照他自己的意志離開的,HIDE卻不是……


  ——  HIDE在解散後說「我永遠是X的HIDE」啊!
   是啊。但是,這是不是好,應不應該,還不知道……。有關這個還很難下決斷啊。今後,不能一生去做還是不要說的好。這是很沉重的問題啊…… 


  ——  從那時已經過去兩年半了吧。
   對我來說,我有很多家人,在這些家人中,有一個最重要的人離家了…………。但是在這個家族中,將來總是會迎接新的成員吧……,無論怎樣,也只是這種程度的考慮。像 “X復活的話,樂迷們會很開心” 這類的考慮是沒有啦。


  ——  那麼,VIOLET UK是以YOSHIKI的SOLO活動的名義考慮吧,在YOSHIKI心中它是怎樣的位置呢?
   在自己的心裡,它是X的延續,沒有了可以打架玩鬧的團員……,但是我想以和從前相同的心情去做。反過來說,也許我已經不想再做樂團了。對我來說X大概是最後一個樂團了。形態完全不同,但是熱情卻是相同的哪。……關於這些,我自己也還很混亂……。


  ——  VIOLET UK中,會演奏鋼琴以外的樂器嗎?
   大致上全部都想自己來,錄音的時候我也會彈吉他。 


  ——  如果在舞台上的話,YOSHKI會演奏哪樣樂器還真是個謎啊!
   也許什麼都不拿啊(笑) 


  ——  DJ的工作也做嗎?(笑)
   不,這方面有專業的人士,我做的話就失禮了。錄音的時候也會,但是在錄音室裡也並不需要兩個唱盤(笑)。很喜歡像DJ Krush這樣的啊。蒐集各種聲音然後製作出來。VIOLET UK就是做綜合的製作。這種形態可能有點難理解吧。 


  ——  正在拍攝的7-11第二部廣告,會用新曲嗎?
   是啊,這是相聯繫的嘛。不過我不準備出這個的CD(笑)。

 
  ——  是嗎,但是會聽到很多人在討論「這個曲子什麼時候出啊?」(笑)
   完全沒有這樣的考慮(笑)。像這樣不出CD是很少見的吧。 


  ——  這樣,不出CD,具體什麼時候出也不知道,果然這些曲子在不在計畫發行中也不知道,到目前為止,VIOLET UK的存在本身還是個謎啊(笑)
   就是一個謎,這不是很好嗎(笑)。就是想這樣賦予它一個大問號嘛(笑)。 


  ——  順便問一下,那個7-11廣告用的曲子叫?

   〈Blind Dance〉。這次是用女主唱。雖然有很多的主唱,但是這次覺得 “這首曲子和她的聲音很搭” 所以讓她來唱。 


  ——  今年聽說是要開始具體的活動啊。
   是啊。想了很多呢。YOSHIKI.NET大概會提供下載。但詳細的還沒決定。這回辜負大家的期望了。只是回應期望的話也並不一定就是好的。 





不想忘記第一次拿起各種樂器時的心情


  ——  在YOSHIKI看來所謂 “理想的樂團” 、 “音樂人” 、 “樂團應有的樣子” 是怎樣的呢?
   從我個人來說,真是不想忘記第一次拿起各種樂器時的心情啊。音樂,如果能做十年,那是很偉大的,但是並不僅僅如此,在新的樂團中也有很多人能寫出很好的曲子,這基本上是和經驗沒有關係的啊。所以很喜歡經常和新樂團接觸。懷著夢想的人,綻放著光輝的人是會明白這一點的。做樂團的動機,是想站在大舞臺上,想成名,想變富有,想獲得金錢,怎樣都無所謂。但是只為了這些的話,是絕對不行的。 “不能忘記熱愛音樂的心情” ,這才是最重要的啊。不會顧及自己的老資歷,我是很尊敬這類新人的。 

   之後,在樂團這個名義之上,要尊重成員的各種意見。當然也不是必須採取這種方式。如果不採取,就這樣在樂團內發生爭執也不是壞事。在樂團中如果不會打架那也是索然無味的啊。對我來說,必須要考慮到樂團不斷的壯大,以及在這種情況下我自己所處的位置。隨著樂團的發展,各個成員就有利益的問題了。如果有兩個以上個性倔強的成員的話,就一定會有「到底這是誰的樂團!」這樣的爭執。我們必須保持一個積極的方向性。這也是為什麼永遠都不是 “YOSHIKI的X” 而是 “X的YOSHIKI” 。

   以前覺得想要出人頭地,那扇門在遙遠的彼方,不是簡單就能達到的。但是今天LIVE HOUSE就在眼前,那扇門永遠都在,那不是不可飛躍的。能出道是很難的,做到了之後會更難啊。也不要以為出道了就可以安心了,或者出道了就會有所改變了。無論怎樣, “自己心中想做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一點必須要明確。如果無法通過主流的大門,那也不會就此進入不同的世界。現在,地下、主流或是怎樣的都沒關係啊,只要去追尋自己喜歡的音樂就好了。


  ——  YOSHIKI自己也有營運公司,其中的權益和版稅、唱片合約等商業活動,在開公司之前有特別學習過嗎?
   我在籌備時速度非常的快,這類事情都不懂,結果因此經歷了不少失敗。但這樣也有好處, “從現在開始我就要處於這樣的位置了啊” 。喜歡去學習這類事情的人就去學,剛開始只考慮合約內容什麼的也沒必要。就算和條件多好的公司、經紀人簽約,結果唱片賣不出去,不是也沒有任何意義嗎。樂團必須要堅定的去努力,失敗了也沒什麼不好。一兩次的失敗之後,一定馬上還有機會的。能夠去學習到知識固然很好,但因此浪費了應該放在音樂上的時間,造成損失的話,還是趕緊停止的好。我這樣講,大概很沒說服力吧(笑)。

   偶爾,與我的EXTASY無關,也會幫朋友的樂團考慮合約問題。他們拿著合約書來問我「這裡的百分率,你怎麼看?」。我就認真的看,然後告訴他們「與其糾結這1%、2%,從整體的角度考慮不是比較好嗎?」。同樣的1%、2%可以是100萬張或1萬張,完全不同的啊。在日本藝能界能增加些律師就好了。在美國,音樂人的合約基本上都是通過律師簽訂的。如果我們也都能這麼做就好了。日本在不久的將來也會進入這個時代吧。


  ——  那麼最後,請教一下最終極的建議。對夢想著成功的樂團少年和少女,一針見血的說,怎樣做才能成功? 
   首先要相信能成功。失敗的時候,如果想 “啊,我失敗了” 那就真的失敗了。即使跌到了谷底,其實也是能爬上來的,想著 “我並沒有失敗” 那麼你就沒有失敗。當然還要不斷努力,要去探尋,在相應的基礎上努力。我能說的就是,樂團和年紀是沒有關係的。現在一般的公司和業界人士喜歡和年輕人簽約,那是他們側面的意識問題。 “怎樣看待自己的人生” 、 “怎樣抓住自己的命運” ,如果有這樣的意識,那麼怎樣都會成功。


  ——  感謝您配合這麼長時間採訪的回答。
   不客氣。說了很多過去的事情,非常的開心啊! 




轉貼自:http://forever-hide.netfirms.com/x-web/x/main.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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