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SHIKI 讓TOSHI哭了【Dahlia tour final】


在Crucify my Love曲畢之後

TOSHI開始講話

這時YOSHIKI彈起哀傷美麗的琴聲..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DMqvUhbUQA



"大致上"的對話是:



今年也發生了許多的事,在這樣的歲月中,與你們大家在一起...

(Yoshiki開始彈琴)



...

並且,在這樣一個美妙的結尾

(Yoshiki走下來擁抱Toshi)



現在,在這樣一個美妙的結尾,站在東京巨蛋的舞台,再一次和我生命中相當重要的人,Yoshiki

在這裡唱歌,和你們大家一起唱著歌...

和Yoshiki、和Pata、和Heath、和Hide、還有你們大家!!!!

我們是如此的幸運!!!



謝謝!!!



大家總是那麼支持我們~

接下來這首歌,請你們發自內心~

讓我們一起唱它!!!!!!!


【歌迷活動轉貼】“最愛(high)DTR”有獎徵文活動


1.      寫下你對DTR的專輯或單曲的任何感受,字數不限

2.      WORD
附加檔方式,寄至emillytaiwan@gmail.com

3.      2月11日截止收件

4.      2月18日公佈得獎名單

5.      2月25日X FAN活動版版聚公開頒獎(不克前來者, 郵寄)


6.      優勝三名,音風專輯+DVD


7.      佳作五名,(TAIJI親筆簽名照, DTR海報, DTRT-SHIRT, DTR浴巾, TAIJI明信片等五樣,    依投稿序可先選擇)


8.      參加獎,TAIJI & HIDE 紀念PICK



來源網址:

http://www.wretch.cc/blog/trackback.php?blog_id=nicesoup30&article_id=3929156


【轉貼】HIDE — 狂人,沒有再見。

原作者不詳 


     1998年5月2日,對於每個Visual Rock樂迷而言,絕對是一個傷痛的日子,因前X Japan吉他手Hide(松本秀人)於當天被發現死於家中。

     這五年間,於日本的Visual Rock界有著不少的改變,整體來說,整個圈子的發展仍算得上「蓬勃」,畢竟,在市場需求的大前提下,一隊又一隊的Visual Rock樂團應運而生,然而,今天當各位迷哥迷姐聽著Dir en Grey、Malice Mazer、Penicllin、Pierrot 聽得搖頭晃腦之時,可有想過其師兄X JAPAN、Hide早在十多年前早已有著過之而無不及的輝煌成就呢?

     Hide是樂團成員當中最積極參與自己Solo Project 的一員。在僅有的三張個人專輯中,我們可看到是Hide那近乎狂人的創作意念與膽量,由Hide Your Face(1993)中的DICE、SCANNER、OBLAAT,然後是一張天馬行空,實驗性頗高的PSYENCE(1996)。以至於「遺作」JA,ZOO(1998),他為我們所展現的,就是一種他自稱為Cyber Rock的風格(遺憾的是他在離世前只能完成當中六首曲目)。在僅有的三張專輯中,我們可看到的,是「彈而優則唱」的Hide,銳意於個人發展中,捕捉自樂團 X 以外的一種聲音之餘,也憑著天賦的才華,樹立起強烈的個人樂風。

     Hide所為我們帶來的,豈止是一個吉他手所能作的?由昔日於樂團X中的「驚駭」造型,到後期個人發展後變得簡約,但仍不忘其潮流視覺的打扮,以至創立公司LEMONed,以販售自己親手設計服飾為己任,為日本街頭文化注入新元素之餘,也讓觀眾能從欣賞他於台上服飾,轉化成為自己衣著、生活的一部分。另外,從兩個個人演唱會中(Film The Psychommunity REEL 2 及 Psyence A Go Go),我們可感受他與一班子弟兵(後期Spread Beaver 的雛形)如何「反轉」整個演出、如何將場地佈置成遊樂場一般,在大放煙火之餘,也不忘與(觀)眾同樂,與其說這是個精彩的演唱會,倒不如說這是個視、聽兼而有之的「嘉年華會」更好。的確,無論從音樂、潮流文化,以至感官的層面,Hide為我們帶來,是一個靡爛、繽紛的「萬花筒」。在這裡,我們可找到五彩繽紛的舞台設計,色彩斑斕的髮型、服飾,玩味十足的音樂鋪陳,以及玩世不恭的生活態度。

     今天當我看到樂壇上一隊又一隊「市場導向」的商業化Visual Rock樂團時,總會令我更懷念Hide。夜欄人靜偶爾聽著Bacteria,我會覺得這是他於黑暗中向我的呼喚,我想,他並沒有離開……他在音樂上的追求、執著,與義無反故為整個90年代的Visual Rock/J-Rock開闢了另一片更廣更闊的天地,這是一種完全屬於90年代的Sound。Hide雖然死了,但他的精神卻永遠長存,雖然這句話有點老梗。5年的日子不容易過,要懷念並不一定要以悲天憫人的情懷與筆觸,要是唱盤上播著Hurry Go Round、Tell Me 之時,或許,你仍可在這裡重遇你的老朋友……

     「身軀會腐朽,回憶的碎片歸向大地,就會變成花兒,like a merry-go-round & round,又會在春天相會了」 --Hurry Go Round




原文轉載於:
http://blog.sina.com.cn/u/4aeeeda801000703

Miscast 中譯歌詞

曲:hide     詞:hide 



犧牲選出「此刻」的主角

容易瞭解是商品的價值

時光的流逝靜靜的

用純棉將你綁住啊



帶著偽善笑著招手 

戲弄是預定的行動

被擺佈之類的事情

不在意嗎?不想知道嗎?



不論是誰  都閉上了眼睛

連自己的影子也看不見 

當看見慾望邊際之時 

已經來不及了嗎 被選中的MISCAST



太遲了  太遲了

舔舐你的傷口

來回舔著傷口



太遲了  太遲了

自己舔舐吧

已經來不及了



表演必須繼續

在鏡中跳舞

雖然沒有主角



遊戲結束 遊戲結束

裝作英雄的樣子

MISCAST 你被開除了



理想在現實的墳墓中

一直被嘲笑著 閉上眼睛

不知道這是默劇

一直說話 這是小丑的本性嗎?



無法辨識 無法覺醒

安息是洗腦的旋律

嘲笑著忘掉台詞的喜劇演員的下場 

持續墮落的MISCAST



遊戲結束 遊戲結束 

沒派上用場就死了

遊戲結束 遊戲結束

笑著朽壞的終點(徒然死去)

MISCAST 你是失敗的演員 





作者:YXL
所有版權屬於yxl,請勿用作商業用途或任意轉載,謝謝。
轉貼自:http://blog.roodo.com/yxl/archives/6047623.html

【轉貼】2002「FILM GIG」實況報導

X Japan  ~FILM GIG



       X Japan的全國tour「FILM GIG」,是從1月13日於大宮Sonic City開始,一直舉行至1月27日在東京國際Forum A Hall那一場為止。

       在「FILM GIG」公演前,各會場均有EXTASY LABEL的artist首先舉行live,將會場氣氛提升了不少。而最終日在東京國際Forum的嘉賓更是十分豪華——26日那天的live 有BEAST和LADIES ROOM,在MC時段的嘉賓更是久未露面的TAIJI;27日的live是PICK 2 HAND和專程為了這次而來日本表演的Abadoned Pools、司儀則是被GEORGE(LADIES ROOM)邀請來的PATA和HEATH。其後在encore時段,YOSHIKI也出現在舞台上,讓會場內的Fans們頓時進入情緒異常高漲的狀態中。


       現在就來為PATA、HEATH和YOSHIKI也相繼登場的27日公演作個報導吧。當天首先由附屬於EXTASY的新晉樂團 —— PICK 2 MAND演奏了首歌曲,接著便由前一天也曾站在台上的GEORGE拿著mic出來,並叫PATA和HEATH。最初他們二人都很害羞的向觀眾問候,但當GEORGE開玩笑地表示「沒有這麼隆重的嘉賓嘛!」後,PATA像是聽不懂似的,拿mic說「請大家一直慢慢享受這場live到結束為止啊!」

       當時大家都能看到PATA和HEATH微笑對看的畫面呢。接著有YOSHIKI播出的PV作為Opening時的影像,再來是Abandand Pools的出現。當他們的live結束後,螢幕上放映著hide MUSEUM的Video。雖然這段Video很快就播完了,但卻有電影預告片的效果,也充分能夠利用影像和旁白來表達出hide的個性。


       接著就是萬眾期待的X Japan「FILM GIG」正式開始,以「紅」那充斥著哀愁感的吉他作為背景音樂,螢幕上也同時播出1987年時member們的珍貴片段。那時全員都留著長長的頭髮和化著濃粧,那是正式出道前的X。

       這次的「FILM GIG」主要以97年12月31日在Tokyo dome舉行的THE LAST LIVE為中心,再加上過去的影像和後台的花絮,內容可說是非常豐富。當沉靜的Opening完結後,突然開始播出「RUSTY NAIL」時,舞台上就如真正的live那樣噴出火柱。舞台的中央位置有一個巨大的螢幕,周圍有很多螢光燈照射著。

       這次的FILM GIG也跟上次一樣,無論音響設備、燈光、特技效果等等,全部都是滿足真正的Concert而製作的。可是,僅管剛開始便以「RUSTY NAIL」這首極富速度感的快歌為首,但會場內的氣氛卻是不夠活躍似的。回憶從90年12月一直舉行至93年的FILM GIG那種能跟真正Concert比美的高漲氣氛,這次確實在感覺上有著很大分別。然而,當我看見那群像是在困惑著的觀眾時,立即想像到這次的FILM GIG跟以前不同的理由 —— 因為他們大部分也未曾實際的接觸過X Japan的Concert,正努力地親身尋找著最佳的投入方式。

       這證據也能從FILM GIG的後半部分看到,當FILM GIG步入中段後,觀眾們已隨之擺脫了最初的生硬,如同舊日的Fans那樣放任由身體在音樂中搖動,大家拼命的對著螢幕所映出的member發出狂烈的歡呼聲。剛開始的前幾首歌曲結束後,二樓的觀眾席已經進入了瘋狂搖晃的狀態呢。X Japan的CD直到現在也是十分暢銷的,而且時常有新的Fans增加,這次能夠親眼目睹這情境,實在是很驚訝啊。

       「~ X Japan的軌跡」的內容還凝聚了87年以來11年間的X Japan歷史。舞台上的鼓座被燃燒著,這是代表了88年那場在京都Sport Volley所舉行的傳說live;另外,在95年的DAHLIA tour首日,YOSHIKI在山形的Sport Center的舞台上突然在第一首歌的途中砸毀了鼓座,live因而中止。由於member們對這事情毫不知情,HIDE在休息室內訝異的說「真是大吃ㄧ驚啊!」這一幕珍貴的片段也能在FILM GIG的螢幕上看到呢。還有,YOSHIKI在阪神大地震的慈善Live用鋼琴彈出「white Christmas」的鏡頭、member在休息室裡十分難為情的穿著紅色聖誕老人裝的鏡頭,都一一能在螢幕上欣賞到。

       96年,YOSHIKI在名古屋那場live的途中暈倒,被擔架抬進救護車的片段播出時,在場有些Fans連忙用兩手遮著雙眼,因為他們不能正視這一幕令人心痛的鏡頭啊。另外,赤裸著上身的TOSHI和YOSHIKI在台上用水互相從頭淋下去的和睦鏡頭;YOSHIKI在encore時背著HIDE跑向舞台花道、HIDE掉過來背著YOSHIKI奔跑的鏡頭也有收錄在內。在這次的FILM GIG,實在有太多令人感到驚喜萬分的片段了,觀眾能夠有機會看到絕對難得一見的後台花絮,甚至平時看live時疏忽了member們那些細微的動作也能清楚地欣賞到。換句話說,這次的FILM GIG可說是一篇X Japan的歷史,而且是一篇濃縮以往X Japan眾多Beast Show的珍貴影片。

       當那11首如同真實concert般激烈的歌曲結束後,舞台便隨之變得漆黑一片,會場頓時響起「encore」的聲音。最初的encore播出了YOSHIKI的drum solo和「THE LAST LIVE」那令人深深感動的「FOREVER LOVE」。接著第二次的encore,終於播出了被喻為「不演奏這曲的話,就不是X Japan的concert!」的兩首名曲「X」和「ENDLESS RAIN」。播著「X」時,全部觀眾當然也不斷地「X JUMP」,以致會場也為之震撼起來,而大家更大聲合唱「ENDLESS RAIN」直到螢幕上的演奏播完為止呢。

       最後,螢幕中的YOSHIKI從鋼琴的長椅站起來,並在Tokyo dome的歌迷大合唱之下消失於舞台上的那一瞬間,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螢幕捲起後,真正的YOSHIKI竟然出現在舞台上啊。在白煙之中,YOSHIKI用水晶鋼琴彈奏著「ENDLESS RAIN」。而觀眾更跟隨著音樂合唱,大家也沉醉在這虛幻化為現實的魔法之中。

       彈奏完一曲後,YOSHIKI便拿著mic獨自站立在舞台的中央位置,他忍住眼淚向大家表示「其實我本來已經預先想好很多話要跟大家說的,可惜全部忘記了。」他繼續強忍著淚水,拼命地將至今的心情告訴觀眾。

       「雖然X的周圍確實布滿著很多障礙,但我認為那樣衝動的我們必定能克服任何困難的。就算已感到精疲力盡也好,最後仍然能夠超越。可是,我們在4年前終於遇上了一個怎也跨不過的障礙。去年我在編輯THE LAST LIVE和FILM GIG的那段時期,曾經哭了無數次之多。自己也是第一次哭得這麼厲害的——然而,我覺得自己的心靈像被所流過的淚水洗過一樣。現在我能夠這樣繼續地進行各種活動,其實也是由於有X的member和Fans們的支持所致。我會一直珍惜著他們的,請今後也要繼續支持X的member啊,我也會充滿幹勁地努力下去的。」

       最後YOSHIKI更真誠地發出以下宣言「今年我會重返我生存的地方  —— 舞台!」一直以來都有數以萬計的歌迷期待著YOSHIKI的復活,現在這願望可說是在不久的將來得以實現了。4年前在「ENDLESS RAIN」這首作品演奏後消失而去的YOSHIKI,4年後的今天,也是連同「ENDLESS RAIN」重返舞台。正如歌名的意思「無盡的雨」那樣,YOSHIKI要面對的挑戰也是永無休止的……今後也會一直持續著。 



注:本文轉載雜誌「music rock vol.28」相關報導


原文轉貼自:X-Japan的部屋
http://virshock.diy.myrice.com/band/x/xjp.htm

【轉貼】2002「FILM GIG」YOSHIKI 特別採訪

     1997年12月31日,X Japan在東京巨蛋舉行了「The last live ~最後の夜」為樂團活動畫上了句點。事隔4年的2002年1月,這場傳奇性的演唱會終於以影像音樂會形式重新出現在期待已久的歌迷面前。最初的4場公演獲得極大迴響後,在1月16日的大阪那場,人在洛杉磯的YOSHIKI竟透過電話向現場觀眾問候,以及訴說心聲。10月後在東京國際論壇的首天公演,還有TAIJI的出現;到了這次film GIG的最終日,更有PATA和HEATH參與其中……來到安可曲時段,令Fans們驚喜萬分的事情陸續降臨——YOSHIKI突然現身於大家的眼前!翌日,YOSHIKI更在原宿ASTRO HALL舉行了一場名為「YOSHIKI PRESENTS EXTASY NIGHT」的演唱會,他除了跟LADIES ROOM和BEAST演出外,還向Fans透露將會以「Violet UK」的身份展開活動。這次訪問特輯包括了兩大部分——YOSHIKI親自剖析FILM GIG的秘辛、PATA和HEATH對於這次FILM GIG的感想,最後是「FIML GIG」。



YOSHIKI — 特別採訪

越過悲泣的「城牆」 


     2002年1月27日,東京國際論壇。YOSHIKI突然在舞台上出現。在觀眾那震耳欲聾的悲鳴和歡呼聲中,他以熟練的指法在水晶鋼琴的鍵盤上彈奏出X Japan的名曲「ENDLESS RAIN」,觀眾席也同時傳出大家的歌聲。在這期間,YOSHIKI偶爾會停下琴聲,凝望著繼續唱下去的觀眾和對自己復出苦候多年的歌迷。相信他必定已看透了大家的心底,於是便又再開始彈奏著那些能夠令大家淨化心靈、包容、確認、喚醒以往記憶的美妙旋律……當天,YOSHIKI和歌迷們確實是跨越了一個大大的障礙。

     1月28日,原宿Astro hall。在「Extasy Night」的會場內,YOSHIKI突然在舞台上飛跳起來。在充滿著掌聲和歡呼的空間中,他那柔軟的身體在全場站著的觀眾心中飄動著。跟著,Beast演奏出極為激烈的節拍,YOSHIKI亦表現得很快樂、幸福、孩子氣、興奮,並將自己交給了Fans們……那時,YOSHIKI和Fans們重返到昔日那「YOSHIKI世界」……





——回到久違的日本,覺得怎樣?(笑)
YOSHIKI: 這次能夠在Fans前出現,實在感到十分高興呢。

——大家的確是苦候了很久。究竟當初製作這次「FILM GIG」的契機是什麼?
YOSHIKI: 應該是Fans的信件吧……還有在YOSHIKI NET上的留言。

——有很多在X Japan解散後才成為Fans的人,是未曾看過你們的演唱會啊。
YOSHIKI: 是的。我也吃了一驚。

——是否收到很多Fans信件和E-mail,表示很希望欣賞X的演唱會?
YOSHIKI: 是呢。除了日本的Fans信件外,還有從韓國、台灣、香港、法國、歐洲等地方寄來的信。

——外國的歌迷從什麼途徑得知X的?
YOSHIKI: 不知道啊。當我收到裝滿Fans信件的紙箱打開一看,發現外國的信件比日本的還要多呢(笑)。他們大多用英文寫來的,並寫著「想再次欣賞X的演出」、「就算只是影像音樂會也想看」等等的心聲。

——「FILM GIG」的副標題是「X Japan的軌跡」,這是否意味著要作出有別於純粹是「THE LAST LIVE」映像的感覺啊?
YOSHIKI: 是啊。最初是由工作人員向我提議「再次上映以前的FILM GIG如何?」然而我總覺得若是跟「THE LAST LIVE」如出一徹的話,並不怎麼有趣,所以便跟錄影導演商量,決定「FILM GIG」會以「THE LAST LIVE」為中心,因為音樂方面(CD)已完成了,現在還差影像的編輯仍未辦妥……其實我本應必需再回日本前將它們全部編輯好的,但最後還是來不及完成……這項工作已經做了一年以上了。

——是否殘存著很多過去的影像?
YOSHIKI: 現在共有1300卷以上的錄影帶(笑)。只是「THE LAST LIVE」當天已設置了30台攝影機呢,在演唱會上30台攝影機可說絕無僅有(笑)。本來只是處理「THE LAST LIVE」那些影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由於我想在「FILM GIG」內加入一些昔日的片段,所以便託日本方面寄來很多不同的影像給我。湊巧我也一直在製作著「YOSHIKI documentry video」這企劃,但是不會對外發行的(笑)。因此,我便在當中選出影像交由錄影導演編輯,而我則只需要負責檢查……

——「FILM GIG」的歌曲順序是由YOSHIKI親自決定的嗎?
YOSHIKI: 當然是,但我也有參考歌迷的投票結果呢。最令我感到困擾的是「Silent Jealousy」和「SCARS」這兩首作品。其實我真的很想將這兩首曲子加進去,可惜來不及編輯(苦笑)。呀,不知到會不會舉行追加Concert?到時候可能來得及吧……(笑)

——換句話說,追加公演的內容會更豐富啊。另外,這次「FILM GIG」的歌曲順序是根據實際演唱會的影像作出編排,或是根據影像整體而編排的呢?
YOSHIKI: 基本上是以影像去決定的。我跟錄影導演談論時,曾提議「FIML GIG」必定要具有喜怒哀樂的元素,既希望有歡笑的一刻。我對影像方面的要求就只有這些罷了(笑),反正我主要是負責音樂製作的。在「FILM GIG」內,我加入了很多來自不同時代的音色……例如那些club music感覺的音樂是附加在攝影機上那mic所發出的。還有一些在東京巨蛋時未曾發表或未經混音的作品……我所負責的工作便是要將那些母帶的音色重整新整理過。而我最受不了的工作便是跟工程師一起將帶子中的multi音色配合「THE LAST LIVE」的感覺去混音。

——就是將一般影像內的2聲道音到4聲道的multi音,全部集結於「THE LAST LIVE」上吧。
YOSHIKI: 對。我正想製作出這樣的音色呢。這次在歌迷的問卷調查中,雖然有不少意見是關於在「FILM GIG」中難以聽到歌曲之間的說話部分,這其實是由於當時用的是普通的攝影機、mic也是放在有點遠的地方。因此,我們利用了壓縮機來清除周圍的噪音,務求讓大家聽得較為清楚。另外,TOSHI的MC、我在休息室的談話內容和HIDE的聲音等,均被劃分為數十軌,再加上其餘五花八門的片段以營造出電影的效果。這方面的工作實在頗為吃力呢。

——何時開始進行製作的?
YOSHIKI: 正式開始行動是在聖誕節前……不、應是11月底左右吧。完成了「THE LAST LIVE」的部分後,便開始編輯「FILM GIG」。

——這麼說也對呢。發表巡迴會場的地點時正好是那時嘛。
YOSHIKI: 對。發表後才下定決心去實行啊(笑)。雖然我在美國的Studio已有一台影像編輯機,但錄影導演認為只靠這台機器來做是絕對來不及公演的,所以就多借了兩台回來,而且一共有4位影像工程師參與製作,以致於Studio那段期間變的像影帶編輯室一樣(笑)。

——最初開始製作時,才驚訝發現這項工作的艱難嗎?(笑)
YOSHIKI: 實際上真的吃了一驚(笑),現在說也無妨吧,我覺得又是一段充滿奇蹟的故事(笑)

——有再創造出奇蹟嗎?(笑)
YOSHIKI: 在編輯影像的階段,我同時還要兼顧Violet UK的錄音工作。所以,我只好輪流在不同的Studio工作——在一樓的A Studio則編輯「FILM GIG」的音樂部分。當然在這個Studio內也有工程師把守著啊。而2樓和大廳都分別放置了兩台和一台編輯機,以便進行「FILM GIG」的影像編輯。由於Violet UK正是活躍時期,我也不想停止任何一方的工作,因此我在那段日子真的是不斷地於各Studio間團團轉呢。甚至平安夜那天也一直工作到天亮為止,聖誕和元旦也仍在工作,完全沒有休息過一下啊。僅管如此,仍是差點來不及公演……我因為並非實際地編輯影像,就算是在檢查時也只會特別注意音樂部分,所以最後也只能等待負責編輯的工作人員完成後才再由我去處理。促使大家徹夜不眠地苦幹至體力極限。可惜的是……首場於大宮公演的前一天……其實還未完成的啊!

——蛤!這是怎麼一回事?
YOSHIKI: 當時有幾位工作人員專程從日本飛來洛杉磯等著拿影像回去上映的。最初本是預計11日離開洛杉磯,12日到日本。到13日後在大宮正式公演的呀。可是11日那天根本仍未完成,所以只能取消原定計劃……大家便繼續在這危機感非常重的狀態下拼命地編輯,而我則進行檢查,還一直做到12日的早上呢。每天都有4班飛機從洛杉磯回日本的,我知道最早起飛的是日本大阪的航空在早上9點出發的班機,所以我就吩咐工作人員先去預訂大韓航空的機位,在下午2點在日本登陸後(公演當天),便直接將錄影帶從機場送至大宮會場(笑)。但當時已經是早上7點,怎樣也來不及坐大韓航空那班機了。於是我便決定改為11點出發的聯合航空……此外,錄影帶本鷹全部為4盒的,當在這急切的情況下,總之先將已完成的第一盒帶回去再說(笑)。

——換句話說,那時首先將第一盒錄影帶利用聯合航空帶回日本的嗎?
YOSHIKI: 雖說如此,但只有一盒也無濟於事呢(笑)。一旦開始公演後,來不及將剩下的錄影帶帶來的話,要怎麼辦才好啊!?所以怎麼也好,我先預定了第3班機的馬來西亞航空和最後一班的新加坡航空,準備將隨時完成的錄影帶送回日本(笑)。因此,大宮那場活動開演後,大家都為了下一盒帶子何時趕到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當時的腦海裡也不斷地想著應該怎麼辦才好,甚至可說已陷入恐慌之中。最後,工作人員告訴我如果40分鐘後仍然未能完成便會來不及送至會場,到時「FILM GIG」就會形同廢物一樣。可是「TEARS」的編輯還沒做完,只有一分鐘左右的素材是可供利用……製作反射式字母的時間也不夠,那時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工作人員們都哭喪著臉……最後我只好致電日本方面表示洛杉磯那邊不可能及時完成工作,拜託日本方面做點什麼功夫。剛巧那天後藤先生(X的錄影導演)在早上4、5點時已到達公司(笑),當他接到我的電話要在一天內將「FILM GIG」完成時,好像非常吃驚似的(笑)。

——接到電話要一天內完成這項工作,任誰也意想不的吧(笑)
YOSHIKI: 和後藤先生商量「TEARS」該怎樣處理時,靈機一動地說「那麼,在螢幕上放映出現場的觀眾吧!大家可能也會喜歡這樣的安排呢!」因此,那idea便在一瞬間決定了。

——最後也能將剩下的錄影帶送到會場嗎?
YOSHIKI: 是(笑)。剩下的錄影帶用第3班的馬來西亞航空運送,到了成田機場後便直接由摩托車送去大宮(笑)。但是……結果卻仍是延後了30分鐘才公演呢。這當然是由於等待錄影帶送來的緣故啊。後來聽說收到錄影帶的一分鐘後便立即開始播出,真的令人難以置信。為何總是這樣急切而行的呢(笑)。而且裡面還有不太滿意的部分,所以在隔天仍要繼續工作下去……

——那麼,tour中曾經改變內容嗎?
YOSHIKI: 將畫面編輯得漂亮點,修改音樂方面的混音……我在大宮公演後的3、4天仍然繼續這樣地工作著。完成後便送去日本,在巡迴途中頂替那些不算完美的部分(笑)。實際上,我也有因應大宮那場的評語和反應準備了一些需要加入或者替換的部分。

——這麼說,大阪(1/16)的「FILM GIG」那場,因為有一部分是將洛杉磯Studio和會場用電話來連接,以便播出「YOSHIKI現場通話」的。我確實在正式開場的前一天才知道詳細的情況……(笑)
YOSHIKI: 因我也是突然想到跟主會場通電話的(笑)。那時我偶然在公演的同一時間帶了在Studio檢查最後的on live video。在洛杉磯的晚上一點左右,我獨自走進Studio,並將燈光關掉,以極大音量跟日本在同一時間觀看「FILM GIG」。所以在通電話時,我所看到的畫面跟當時大阪的觀眾所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啊。我也感到非常感動……

——透過當時的電話,能聽到那厲害的歡呼聲嗎?
YOSHIKI: 聽得很清楚。而我就是由於聽到大家那麼支持自己,才會想到在東京露一露面的……但我當時仍有「THE LAST LIVE」的工作未完成,真的是感到很煩惱。雖然後來曾認為「FILM GIG」的編輯工作已告一段落,回日本吧……但這樣一來,「THE LAST LIVE」的編輯工作便不能如期完成,就會導致趕不上發表日了。然而,若要在出發去日本前將「THE LAST LIVE」的工作全部辦妥,自己的實力實在無法承擔……因此,跟著的每一天我便煩惱著究竟趕及配合發售日好、還是出現在東京才好。甚至到了出發的前5、6個小時仍舉棋不定,因為覺得怎麼也要完成「THE LAST LIVE」為止。但其實仍有最後的一個可能性——「到日本繼續進行剩下的編輯工作」,實際上日本方面也預備了一部編輯機以便我到時利用的。然而,當我想到就算在洛杉磯編,只要稍有差池便趕不及發售日的時候,在這情況下根本不適合回日本,所以便決定放棄回去(笑)。怎知到了早上7點,我突然表示「到底還是回日本較好!」。當時大家可說立即驚慌失措起來(笑)。僅管這樣,我們在出發前的一刻仍繼續拼命地工作著啊。之後到了機場,在飛機上睡覺時,我曾懷疑自己可能就這樣睡到不能醒來……在到日本前,我的身體真的到了精疲力盡的境界,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笑)。

——在東京國際論壇的登場方式,是怎樣決定出來的?
YOSHIKI: 我只想著「回去後再決定吧!」(笑)。以X的情況來說,時常看似經過周詳的計劃,但其實是完全未經過計劃的。

——工作人員們也經常配合得很好呢(笑)。
YOSHIKI: 大家都明白到時常會有突發事件出現(笑)。他們真的是非常優秀的工作人員!

——提到「突發事件」,在論壇的第一場,TAIJI到舞台上向大家問候也令人十分驚喜啊。
YOSHIKI: 哈哈哈,是啊。原本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呀。後來工作人員聯絡我關於此事時我還說「TAIJI也出現了,我也露露面啊!」(笑)。TAIJI的出場時間是在BEAST的演奏前吧,工作人員便急促地為他預備所需事宜,而我則苦思著TAIJI應該在哪一刻出現才好。剛好GEORGE給我電話,並提議TAIJI不如介紹一下LADIES ROOM也好,我就答鷹說「呀,如果TAIJI也OK的話,那也不錯呢。」因此,結果便是大家所知的(笑)。另外,我不是在第二天舞台上出現了嗎?當天我很早……約2點半就到了會場。其實當我知道HEATH也會來看時,便說「PATA和HEATH也一同出現吧!」(笑)。

——蛤!那兩人的出現也是當天才決定的嗎?(笑)
YOSHIKI: 嗯(笑)。商量在哪一段時間出現後,我們本來是決定在「ENDLESS RAIN」一同出現在舞台上的,可是卻來不及準備。於是我便向他們表示「那麼在昨天TAIJI出場的同一時段出現吧,請在6點前來哦!」(笑)怎知到了6點後,PATA和HEATH還在路上,所以便不能趕上開場的一刻,繼而決定在安可時段出現。當原本的所有安排變更後,他們竟在開場的5分鐘前趕到(笑)。

——呀,我在後臺也看到這一幕呢,YOSHIKI在員工出口迎接他們兩人,並說著「上來,上來!」(笑)便直接帶他們到舞台上去。(笑)
YOSHIKI: 是啊(笑)。由於完全沒有事先商量過,所以PATA那時十分不知所措(笑)。

——在未經事先商量的情況下,進入會場後便立即被帶到舞台「是,正式開始」便要馬上走到舞台上(笑)。
YOSHIKI: 開場完了後,我們連喘一口氣的時間也沒有,因為工作人員向我們報告「小泉首相來了!」(笑)。

——那時,電梯也必需改為首相專用,所以若當PATA和HEATH跟小泉先生同時抵達的話,他們兩人就要走樓梯了(笑)。而隔璧的房間也用作招待記者,工作人員在那天真是非常吃力呢。首相好像從公演前幾天才決定來看「FILM GIG」的吧?
YOSHIKI: 是啊,公演前一天才知道嚴先生(國土建設大臣)也一同到這來觀看的。

——公演前,你曾和首相在別的房間裡談了一陣子。究竟談話內容是關於什麼事情呢?
YOSHIKI: 由於這次談話是自從雜誌訪問以後首次再見面的,所以我們都互相問候對方「很久沒見呢。你好嗎?」之後我還恭喜小泉先生成功就任首相一職,雖然是遲了很久才向他祝賀……還有,小泉先生主動向我表示「我很感謝你能讓我利用你的作品,在自名党的廣告上播出。其實我本來是希望使用TEARS這首歌的,但因為TEARS的意思是眼淚,所以被其它人反對而放棄了。」

——哇,原來有這樣的事呀?
YOSHIKI: 嗯。他還向我透露「我最喜歡TEARS這首作品。」,「能夠出現像X Japan這樣集結著動人抒情的樂團真好呢。」

——另外,經歷過那麼困難重重的工作後,終於能在「ENDLESS RAIN」的時段在舞台上出現。被感激的歡呼聲包圍著,並一邊跟觀眾呼應、一邊彈奏著鋼琴,當時的心情是怎樣的呢?
YOSHIKI: 其實在螢幕後面待命時,從最初聽到自己的聲音那一瞬間,我已淚流不止……雖然我想著「不應該這個樣子的呀!還沒在大家面前出現已經這樣哭是不行的啊!」但在布幕還沒打開前,我已在後面哭個不停地彈著鋼琴啊……最初,跟小泉先生完成記者拍照後,我因為想著開場的部分,所以便在舞台旁看了一會「RUSTY NAIL」。當我看見Fans們在哭泣時,我也不禁哭了起來。後來回到休息室看螢幕所放出的舞台……那時應該播著「Longing」吧,我又不停地掉下眼淚來。那天我本來是化了一次妝的,但由於回到休息室後不斷地流淚,因此妝也花掉了(笑)。然而在這情形下,就算再化妝也補救不了,所以在正式出場前才再次化妝。後來,我在舞台上彈著鋼琴預備出現在大家面前,當布幕打開的一瞬間,自己的腦海裡立刻變得一片空白……那歡呼聲能由我獨自一人地去克服,希望跟大家一同跨越向前……

——雖然用了4年的時間去整理自己心中那個無形的障礙,但現在是否終於感到將它克服了呢?
YOSHIKI: 編輯「THE LAST LIVE」的期間,我很不可思議地一直也懷著「FILM GIG」而能夠回頭看著自己的過去。編輯「THE LAST LIVE」時所流過的淚、跟編輯「FILM GIG」時所流的淚是有著變化的……那時真的感到自己的心靈也被眼淚洗滌過一樣……淚水也隨之化為快樂的眼淚……後來,我還越發覺得「自己到底仍是希望活在舞台上、想繼續站在舞台上的!」其實從很久以前我已知道了自己這個想法呢……僅管我以Violet UK的身份不斷地作曲,甚至已到了不用再作的地步,但在自己的心裡仍藏著站在舞台的心願啊……


——你曾讓我聽過的歌曲,足夠作出一張專輯呢。(笑)
YOSHIKI: 現在的歌曲數量更足夠3張專輯之用啊。接著還想再作多一曲半就行了(笑)。況且繼續不斷地作曲也不是辦法,所以我便覺得先作一了結。現在已剛剛開始了歌唱錄音的工作,我反過來被這項工作激發了呢。

——那麼,你從那天所流的眼淚可說是正面、積極的眼淚吧。
YOSHIKI: 「FILM GIG」果然很了不起啊。而「THE LAST LIVE」卻只是充滿著淚水……實在太厲害了……

——只是Film concert而已,卻也能吸引5,000多名觀眾前來呢。
YOSHIKI: 由於我在出場前曾向工作人員要求「我想看看觀眾席,請在我出場時將燈光調得較明亮一點!」所以我彈鋼琴時能清楚地看見Fans們的樣子啊。當我看見大家這樣不離不棄的支持自己,心中立即深為感動……沐浴在那令人感動的歡呼聲那一刻,我的記憶彷彿返回昔日那場東京巨蛋的情境似的……當時甚至感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昔日跟現在的時差也像是消失掉似的,心中只是滿載著感動的情緒。彈完鋼琴後,雖然我拿著麥克風向大家說話……但那時其實覺得自己已經感動到說不出話來了啊。

——那段說話的內容是否在事前想好的?
YOSHIKI: 那天的確曾想到要說什麼話才好呢……是啊,曾經打算談談Violet UK的事情呢,可惜最後卻全部忘得一乾二淨(笑)。另外,在編輯「FILM GIG」的階段時,我已深深地感到我們一直以來所前進的道路都布滿著各種不同的障礙,但我則盡量以有趣的方法將它克服……每當跨過障礙後,前面又會出現另一個更大的障礙等著自己……我由於回憶起這些事情,才會在舞台上說出那段獨白吧(笑)。當時我想說的是……這次的障礙並不只是沉痛的眼淚罷了。但「FILM GIG」則充滿著歡笑,所流的盡是懷念和感動的眼淚。我當時還感到「能夠真的再次站在舞台上,自己的心血確實沒有白費過!」(笑)。

——另外,在場的歌迷也非常了不起呢,他們的熱烈支持深深地感動著你,這也是你常時哭起來的原因吧。究竟他們所穿的cosplay服裝是從哪裡得來的呢(笑)?
YOSHIKI: 就是啊(笑)。

——「FILM GIG」的隔天,你也在原宿那邊EXTASY NIGHT出現了,並突然大跳起來呢(笑)。
YOSHIKI: 呀哈哈,我仍然是很年輕的呀(笑)。「FILM GIG」完結後,我便一直開著會,那天也是開會直至天亮為止呢。雖然我曾經為自己去不去看EXTASY NIGHT也無所謂的,但後來始終想著看看以往才能細心欣賞的樂團,況且到時必定會有很多Fans去的,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笑)。我大約從Pick 2 Hand的中段開始看的。原本我只打算在完結前到台上打招呼而已,可是當我在後台的螢幕看到BEAST的演出時,覺得十分不錯,那時我其實正在商量有關「FILM GIG」追加公演的事情啊,但我卻仍然不顧一切的說「我去一下就回來!」接著就衝到台上去了(笑)。之後在台上,我還將MUDGUY拋向觀眾席那邊,然後他很快便拋回來。由於我覺得這好像很有趣似的(笑),所以便毫不考慮地飛向觀眾席中(笑)。

——在開會途中,而且正在演的歌曲亦仍未唱完,你這「去一下就回來!」的想法也真是十分厲害呢(笑)。
YOSHIKI: BEAST的成員們也好像吃了一驚啊。我突然出現,又一下子跳向觀眾席中(笑)。當時我的血液已經沸騰了(笑)。雖然跳下去時我受了點輕傷,但因為我已經習慣了,身體也經過鍛鍊……我反而非常擔心前排的女孩子啊,還冷靜的問她們「沒事吧,沒事吧?」。在人堆中我竟然能說出普通的話來(笑)。究竟我的心是怎麼想的呢(笑)!?

——那時是否覺得「YOSHIKI已完全復活,心情也重回X時代」嗎?
YOSHIKI: 我原本已沒有什麼改變的啊。正巧常在美國那邊,做著Violet UK和其它很多的事情罷了。然而,當我回到舞台這地方,又會立即變回「YOSHIKI」呢(笑)。

——後來在舞台上出現了很多次吧。
YOSHIKI: 首先,我很擔心大家有否受傷,因此便向觀眾席道歉一番。後來在LADIES ROOM表演前,我向GEORGE開玩笑說「如果在曲與曲之間有空隙的話,你來休息室叫我吧,我可能也會到舞台上走走的。」怎知他真的來到休息室找我呢(笑)。

——難得你那麼說,GEORGE當然會來找你的嘛(笑)。
YOSHIKI: 可他們當時正在表演途中的呀(笑)。之後在祝賀會上,跟高松喝酒時,他跟我說「YOSHIKI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把LADIES ROOM的演唱會弄得亂七八糟了,歌曲次序也也被改過來。剛開始我們真的有點不知所措啊。」(笑)

——呀,你的確曾說「這首歌不行,唱些更有投入感的歌吧!」這些建議,而且在舞台上馬上就改變歌曲次序呢(笑)
YOSHIKI: 但最後他們也跟我說「很開心啊,以前從沒試過這樣的。」……

——是嗎?當天的Fans們和表演者也很像昔日「EXTASY」的感覺吧……
YOSHIKI: 毫無條理?(笑)

——是呀(笑),相信大家都一直等待著這樣「Rock的樂團」啊。
YOSHIKI: 因為那時的「EXTASY」是為了在舞台上得到快樂而舉行的呢(笑)。而這次的「EXTASY NIGHT」中,我也曾說出「不如以無敵band的形式來表演吧!」

——哇,如果真的實行就好了。
YOSHIKI: 是啊。但當時實在太急促了,所以便決定下次才算(笑)。

——很期待下一次的表演呢(笑)。此外,Violet UK就快要正式活動了。
YOSHIKI: 已到達了這地步啊,我也覺得自己的速度很快呀。

——返回洛杉磯後,便會立即完成VUK嗎?
YOSHIKI: 不,首先要將「THE LAST LIVE」完成才行。但是,實在很不可思議呢……Violet UK和「THE LAST LIVE」這兩個代表著「未來」及「過去」的工作,我現在要同時進行……真的感到很不可思議……

——從X時代開始,你已很著重「世界的流失」這主題,而現在可說是正處於時間的流動中呢。
YOSHIKI: 僅管身處在同一間Studio內,也會分別有著兩個代表著「未來」和「過去」的門啊。進入其中一道門後可能會淚流滿面……再到另一間房後,又會笑個不停呢(笑)。



  將會以Violet UK身份出現於未來的YOSHIKI,在哪時候正式活動,以什麼形象露面,到了現在仍然全是秘密。但「那一刻」的來臨並不會太遙遠,我們一直以來都渴望著YOSHIKI快點復活,相信很快就能親眼目賭他所帶來的全新、卻讓人感到有點懷念的「音樂」和「空間」……


注:本文轉載雜誌「music rock vol.28」相關報導


原文轉貼自:X-Japam的部屋
http://virshock.diy.myrice.com/band/x/xjp.htm

Junk Story 中譯歌詞

hide生前就錄製好但來不及發行的單曲之一

直到2002年7月24日才發行




詞/曲:hide



想看的東西像山那麼多

不知不覺看到了那樣漂亮的景色

機械化的、接近未來的都市裡

鳴響著霸王龍彈吉他的聲音

如果巨大的少女在大廈之間

把星星的耳釘刺入乳房的話

已經扭曲的達利的鍾就會溶化



一到了25點,Sid Vicious (註*) 就開始跳舞

滴溜溜轉動的黑色唱片們

總是將夢境顯現

好像腦子壞去的吉他聲

引領著,繼續不停的講

俯視的那處

就是你曾經嚮往的地方

讓我思念了很久的你

忘記了要說的話語

在這裡唱些什麼呢?

是在敍述那天看到的故事嗎?



在這裡入睡

在這裡醒來

反反複複

在那天的景色裡搜尋將要消失的你

如此腐爛的、堆積成山的寶物

不知不覺看到了那樣漂亮的景色

到紅發的、怪異的頭中

不說的話誰又能明白

讓我發出已經枯萎的聲音

唱著垃圾的歌

懷著七零八落夢想的你

告訴給了喧鬧的花

想要的東西

在這兒找到了嗎?

全部都是做夢般的夢想嗎?

忘記了要說的話語

在這裡找尋什麼呢?

那天的故事忘記了嗎?



俯視的那個地方

是溫暖的吧

聽得見的歌也聽不見了

忘記了要說的話語

我在唱著什麼吧?

那天的故事能夠接得上明天的歌吧

現在也能看見的Junk Story



你之中的Junk Story 

轉啊轉的Junk Story 

我之中的Junk Story

現在也能看見的Junk Story 

你之中的Junk Story 

轉啊轉的Junk Story 

在我之中的Junk Story





以上轉貼自:http://atown.getbbs.com/post/topic.aspx?tid=150&p=2

註:

Sid Vicious  (1957~1979)


龐克搖滾的代表性人物

性手槍(Sex Pistols)樂團的貝斯手

LEMONed I Scream 中譯歌詞

作詞 : hide    作曲 : hide


某天,我漫步在街頭

尋找著任何有趣的事物

就像在雨天裡的尋寶遊戲

然後,這件事突然地發生

我看見,我看見

有個東東它掉落在我腳下



然後,你知道的,它有個尖尖的刺刺

我想去觸摸它

接著我感到一陣疼痛

我的手染著血,但我卻覺得很舒服

沒有人知道原因

但我知道,我明白

我不在乎

就算沒有人喜歡這種感覺,哦耶



因為 啊哈哈哈哈

在我的手中有一股感覺

那是檸檬檸檬充滿著檸檬 - 我放聲尖叫(檸檬冰淇淋)!

喔喔  喔唷唷




某天,我漫步在街頭

尋求著任何好玩的事物

接著,這件事就突然發生

我聽到,我聽到囉!

我才不管呢!

即使每個人是如此的討厭它  討厭它



因為 啊哈哈哈哈

我得到了一塊甜蜜的毒蛋糕

吃了心情就變得高昂

我覺得愈來愈快樂

我有一首甜蜜又富創造力的歌

那就是檸檬檸檬充滿著檸檬 - 而我放聲尖叫 (檸檬冰淇淋)!



我有一部甜蜜令人心碎的機器

但是我就是喜歡它  喜歡它

那是檸檬檸檬充滿著檸檬 - 我放聲尖叫(檸檬冰淇淋)! 耶~

那是檸檬檸檬充滿著檸檬 - 我放聲尖叫(檸檬冰淇淋)! 耶~

那是檸檬檸檬充滿著檸檬 - 我放聲尖叫(檸檬冰淇淋)! ~耶

喔喔  喔唷唷



Rocket Dive 中譯歌詞

作詞 : hide    作曲 : hide



一天又一天  日子一成不變

馬馬虎虎過啦  就這樣OK啦

雖然這麼說著  還是不由自主的嚮往藍天吧

悄悄懷著完美夢想的男孩女孩們

因為被看穿了心情  於是靦腆的笑著

可是  不是真心的  不是那樣的



如果什麼都不做  只是傻傻的等待

那麼無論多少年  也不會有奇蹟從天上掉下來

擁抱你心中的導彈  發射!



SPEED FREAK BABY ROCKET DIVE

你變形的火箭

在電光石火之間高速的飛行

所以 SPEED FREAK BABY ROCKET DIVE

即使什麼都不做  太陽也會照樣升起

那麼就又回到了  只會苦苦等待的昨天



如果在漫長的旅途中

你的引擎在空轉  停留原地

難道不會感到空虛嗎

從一無所有

到擁有一切  肆無忌憚

只要是你嚮往的地方  放心的去吧



出類拔萃的火箭

發射啦  趁它還沒到生鏽的時候

無論多少次失敗  也要發射哦

READY? 3.2.1 GO!



SPEED FREAK BABY ROCKET DIVE

一定要搭上這艘火箭  趁它還沒到生鏽的時候

如果能夠起飛  你就是最完美的火箭

去吧 SPACE AGE BABY ROCKET DIVE

朝向世界未知的另一端  來個漂亮的高空俯衝



新生的星辰  光輝燦爛

SAIL AWAY 向著宇宙的另一端



如果什麼都不做  只是傻傻地等待

那麼無論多少年  我們也不過是宇宙中多餘的塵埃

和你一起  擁抱心中的導彈  起飛啦!



SPEED FREAK BABY ROCKET DIVE

想要跳進  未知的世界

在電光石火的瞬間  高速的飛行

去吧 SPACE AGE BABY ROCKET DIVE

盡情展翅飛翔

傻傻的等待  只能回到  一成不變的昨天



新生的星辰  光輝燦爛

SAIL AWAY  衝向世界未知的另一端吧




資料來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eeeda8010005wh.html

限界破裂 中譯歌詞

詞曲:hide


注視著你讓我心痛

要是不好好保護你 你就會壞掉

雖然你不知道

你是我的藥

大概也只有我會把你給吞下去吧



那個女孩可愛地令人心痛

惡作劇般賤賣著美麗

若你我能更早

相遇 就像這樣

也許就不接吻

也許就不會讓你哭泣



注視著你我胸口好痛

漸漸毀壞的你

看起來真是棒

因為在這裡看著你

啊 笑給我看吧



治療 這不過是治療 只不過是治療



在我身上的你漸漸不再是你

無可奈何既悲傷又寂寞的嬉戲

這是惡夢吧 但是

這是你啊 然後

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因為你已經被弄髒了



給你任何你想要的

你想要的一切

給你任何...

啊 想來做些什麼

給你任何你想要的

誰也不在的地方

給你任何...

就這樣與你的界限破裂了



治療 這就是治療 我的治療



跟嘆息著「好寂寞啊」的你一起

就這樣上了 接著就界限破裂了



治療 這就是治療 我的治療



請一直注視著我

因為對你來說一定也是好的

我一定會給你一切

這全都是為了你



給你任何你想要的

戀愛中的我的「不安」

給你任何...

已經離不開了

你就保持你現在的模樣

關起來 永遠地

在你的身邊

一直一直陪你說話

治療 這就是治療 我的治療

不必與任何人見面

就在這裡過日子

猶如玻璃器皿般脆弱的時間

兩人一起度過



不要計算到底已經過了幾夜



跟你一起密集治療

就這樣繼續

...然後你就變成我的藥






感謝yxl姐的資料
轉載自yxl姐的網站
所有版權屬於yxl,請勿用作商業用途或任意轉載,謝謝。
轉載來源:
http://blog.roodo.com/yxl/archives/cat_530161.html

Good Bye 中譯歌詞

曾經有人說這一首是hide將自殺遺言寫成的歌

簡直是胡扯!

這首曲子早在1995年就寫好了




作詞 : hide    作曲 : hide


說再見  只說再見

向全部的煩惱  道別

說再見  只說再見 

不怕改變的 道別



沒有目標 只是走著 

向疲勞日子中的寶物  道別 

向前繼續走 

目標跟最早的仍然差不多



如果你找不到路

不知多少條蜿蜒的道路 

手在眼前遮住天空 環顧四週

向著未知的土地  雖然感到不安

探詢小小的詩



請真誠的對我唱出

你的旋律

無論在哪裡  都不斷的響著 

要是有一天  又一個人迷路

只要能聽見  就可以輕快地邁步前行



說再見  只說再見 

不怕受傷地  道別

把手中拿不動的回憶

全部丟掉

走吧



請真誠的對我唱出

你的旋律

無論在哪裡  都不斷的響著

要是在某處  又一個人迷路 

只要能高唱 就可以從容地邁步前行



再會




非常感謝翻譯者:yxl
所有版權屬於yxl,請勿用作商業用途或任意轉載,謝謝。
轉貼自:http://blog.roodo.com/yxl/archives/6047553.html

Pose 中譯歌詞

作詞 : hide    作曲 : hide


只有天曉得 今天到底有什麼意義

重蹈昨日的覆轍

即時想弄壞也弄不壞

一直捧著頭



我知道會做的很好 不沉的太陽

感謝今天仍活著 為何像是一顆顆堆石頭?

先聖先賢的教訓 都被狗吃了
 

沒有可以遵循的道路 哪裡都找不到



在沒必要的地方點燃火種 只能大吵大鬧

沒有任何能依賴的東西 只剩自己



(一切都是裝模作樣)



每個人都想要成名   那是沒有意義的

每個人都需要成名   到底有何意義?



(一切都是裝模作樣)



只有天曉得  今天到底有什麼意義

即使託付給明日

傳遞0101訊號的線路

又能通暢到何時



我知道能做得很好 擺出熱情的姿態

萬一搞砸了 就把殼給閉上 

手工製造的防空洞



(一切都是裝模作樣)







非常感謝翻譯者:yxl
所有版權屬於yxl,請勿用作商業用途或任意轉載,謝謝。
轉貼自:http://blog.roodo.com/yxl/archives/6047573.html

Flame 中譯歌詞

作詞:hide 作曲:hide 


親愛的太陽  我到底是有多低落

親愛的月亮  我到底是有多低落

親愛的星星  如果可以聽到星星的嘆息

就像一陣風  這真的沒什麼



悲傷張開了雙臂

擁抱著你的肩膀

以溫柔的動作包住你

這是悲傷的火焰



我的心中  無論是什麼樣的不幸

都希望能向它Say hello

我的傷痕  希望能把一直背著的

如風一般  將重擔放下來 



沐浴在夜晚的風中

要是可以遺忘的事

就試著邁開大步 

勇往直前



笑著的明月的蒼白的光 

靜靜的撫平傷口

這是悲傷的火焰  連傾注的悲傷也抱來 

繼續活著  只能一直前行直到消逝

這是悲傷的火焰



不幸的火焰  承受著愛與恨

這是悲傷的火焰  讓它在整個手中粉碎 

散成片片的悲傷 要是傾注的雨停了就走吧

繼續活著  只能一直前行直到消逝

釋去我的不幸

.....我的不幸








非常感謝翻譯者:yxl
所有版權屬於yxl,請勿用作商業用途或任意轉載,謝謝。
轉貼自:http://blog.roodo.com/yxl/archives/6044049.html

Dice 中譯歌詞

作詞 : hide/ 作曲 : hide 


在眼前的所有東西 看起來都像怪物

被無法動搖的時間枷鎖

以及過去的亡靈所追逐

持續的腐爛 飄散

陷入急流中 任其吞沒

意識的管線被打斷 十字型切開



讓花朵如你預期般開放

在枯萎之前 將其摘下

總有一天  花苞開放

吐露理想  與你對話



手中抱著自己的夢

想去什麼也看不見的海

要是眼前所見全部都變了

如果能抱著花睡著就好



如果揮動雙手  就會粉碎飛散

虛幻的補價 浪費地使用 赤裸流出的欲望

在無法脫逃的痛苦中瞭解的生存理由

「告訴我吧」只能向著鏡中的混帳叫喊著



向你心中飢渴的花澆水

萬一這個身軀沒有界限的話

到底是會盛放 還是會枯萎?

機率是二分之一的賭博



讓花朵如你預期般開放

在枯萎之前 請將其摘下

總有一天 花苞開放了

談論昨日 與你對話



孤注一擲 賭吧

孤注一擲 賭吧

孤注一擲 賭吧 



賭吧



孤注一擲 賭吧

孤注一擲 賭吧

孤注一擲 賭吧 



孤注一擲 賭吧

孤注一擲 賭吧

孤注一擲 賭吧

孤注一擲 賭吧 



就看你了






非常感謝翻譯者:yxl
所有版權屬於yxl,請勿用作商業用途或任意轉載,謝謝。
轉貼自:http://blog.roodo.com/yxl/archives/6034447.html

Eyes Love You 中譯歌詞

作詞:森雪之丞    作曲 :hide



鮮紅的眼眸  在索多瑪的街上

搜尋著  美麗的女人 

用針釘住  如同蝶或蛾一般

無法動彈的妳  是我的囊中物



不需要心那種東西 

不想碰觸活的手指  我的愛



藍色的眼眸  被黑夜捲入

絕望與瘋狂  互相鑲嵌



黑暗中  來回地舐著

薔薇花  被沾濕了



我雙眼看起來愛妳  心裡可不這麼想唷

只剩下維納斯的殘像

我雙眼看起來愛妳  想要相戀

在虛幻的房間裡



雙眼看起來愛妳  現在的眼眸中

裁出妳的形狀

我雙眼看起來愛妳  封入淚水之中

這是我的美夢啊  不想沉溺其中



並沒有任何法律 得以制裁妄想



聽說剛剛天使被絞首  

愛好像毀滅了 



不需要心之類的東西 

如果了解人性  誰都會感到哀傷



我雙眼看起來愛妳  心裡可不這麼想唷

只剩下維納斯的殘像

我雙眼看起來愛妳  想要相戀

在夢幻的房間裡 



雙眼看起來愛妳  現在的眼眸中

裁出妳的形狀

我雙眼看起來愛妳  封入淚水之中

這是我的美夢啊  不想沉溺其中






非常感謝翻譯者:yxl
所有版權屬於yxl,請勿用作商業用途或任意轉載,謝謝。
轉貼自:http://blog.roodo.com/yxl/archives/6042945.html

Tell Me 中譯歌詞

作詞/作曲 hide



即使任這華麗的風吹拂

也不會溶化 我凝視著自己

沒有顯露表情地走近

浮現雕刻的輪廓

我的身軀在幻覺裡起舞

心口不一的啞劇

填補綻開的傷

為了讓自己繼續存在



告訴我  誰來告訴我  請告訴我

即使是無法出聲的言語



告訴我  誰來告訴我  請告訴我

妳的聲音仍傳不到這裡



即使我需要異常的愛

沒有答案 也沒有意義 只是貪求

自己的聲音傳播著

聽不見它 直到變成了灰



告訴我  誰來告訴我  請告訴我

是誰讓我的眼睛閉起?



告訴我  誰來告訴我  請告訴我

我的眼睛有看見妳嗎?



告訴我  誰來告訴我  請告訴我

從妳那兒可以看見我自己嗎?



告訴我  誰來告訴我  請告訴我.

從我那裡看不到我自己



告訴我  誰來告訴我  請告訴我

即使是無法出聲的言語



告訴我  誰來告訴我  請告訴我

直到 聽不見妳的歌



為我唱著自己的歌

為你唱著你的歌

為我唱著自己的歌

為你唱著你的歌

《浮光掠影》(大島曉美所著的hide相關回憶與貼身觀察)1999至2000年連載於《SHOXX》雜誌




SHOXX 1999年5月號/原作 大島曉美

      當星子總編輯拜託我說:「快要一週年忌日了,請寫一篇稿子,描述一下妳和他相處的快樂回憶吧!」的時候,我反射似的就回答說:「好,明白!」但是,過了好久才開始寫,截止日期也超過了好久。

      終於坐在鍵盤前開始寫了,好幾次都是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無論多久,hide的文章是怎樣都打不出來。我手裡拿著啤酒,面對著一片空白的螢幕,對自己說著「這次非寫不可」……,當這句話浮現在腦海中時,感覺旁邊好像有個取笑人的聲音告訴我:「老是擔心煩惱,看起來很傻,男人會討厭的哦」。每次我煩惱的時候,他都會這樣開我玩笑。儘管我知道這是他鼓勵我的獨特方式,但每次他說這句話時,我就會嘴唇嘟起來做出生氣的樣子。

      這次的文章,一開始是想認認真真的寫,但還是算了。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東西,即使寫出來,hide也絕對不會喜歡的。因為他一直讚揚我輕鬆隨興的文筆,總說「有趣有趣」。那就如星子先生所說,寫一些快樂有趣的回憶吧。這樣子一想,打字的手動起來就快多了。好~~~~~~~,就這樣一氣呵成吧!!!

      正如我在很多地方寫過的那樣,我不記得第一次遇到hide是在哪個地方了。其實,他也完全記不起來了。有一次我們兩個在研究「到底是在哪裡認識的啊?」,想了三秒鐘我們就放棄了。當然,那時候我們都喝了酒,所以我們無法專注於任何一個話題超過三秒鐘。不過,我確實知道我是1988年左右,在目黑鹿鳴館認識他的,只有這個是確定的吧。那時候,X的成員一直在鹿鳴館,就像鹿鳴館的老闆一樣。那時候也有很多在鹿鳴館的樂團,我不知道認不認識 —— 反正也不重要 —— 每次那群人演出結束後的聚會,我都跟去了,參與他們的喝酒暴亂行動。大家之間有著「X走過的地方,會寸草不生」之類非常恐怖的傳言,我也是抱著「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態,所以我也只是遠遠看著他們(笑)。

      但是想得起來的最早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一起喝酒了。那時候業餘搖滾樂團的橫向聯繫很緊密,有著「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之類不成文的規矩,一起喝過一次酒就是朋友了。當時我剛開始做文字工作,那個時候,不管你是業內人士還是獨立音樂人,喜歡就成為好朋友,不喜歡就出手打架,地下搖滾圈的人際關係就是這樣單純。我想他一直在這樣坦率、隨性、自由的空氣中生活著,(玩音樂)是職業還是業餘根本不重要。


      那時候我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做「介紹相親的蜥蜴」。因為那時候經常一起喝酒,他非常擅長幫我介紹男人,然後當作餘興活動。在居酒屋喝酒的時候,hide會突然叫工作人員站到我面前的桌子上,連珠炮似的問他:「你,名字?年齡?興趣?」,對方回答之後,hide就笑嘻嘻的問我:「姐姐,怎麼樣?喜歡嗎?」然後對著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被嚇了一跳的工作人員說:「今天一整天,這位姐姐說的話都要專心聽!這是我的命令。」嗯,說白了是很照顧我(笑),但是他到任何喝酒的地方都會這樣搞熱氣氛,讓整個場面生動活潑。這種時候,他說話就像牆壁流下的水一樣滑溜,說是戲精也不為過,完全像職業司儀一樣流暢。

      UME(Tokyo Yankees主唱)曾經突然問他:「hide桑,請你來做相親節目的主持人好不好?」。但是仔細想想的話,在他把工作人員和我搓合為相親對象的一個多小時裡,所有同桌的人都能欣賞hide一手導演的秀,席間彼此不認識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他不會只安靜的坐著喝酒,他喜歡把周圍的人都帶動起來一起開心。

      但是雖然這樣講,他也不是和誰都能成為好朋友的那種人。X成為受觀眾歡迎的樂團之後,很多人在演出結束會慕名而來。他會帶著「為什麼我們樂團慶功宴來的都是我不認識的人?」不滿的表情。酒席上有不認識的人的話,他一定會找人問:「那個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但是,經人介紹,對方微笑了的話,他就會用一百倍的笑容來回報他,把他接納進這個圈子,「啊啊,××君啊。來,這裡坐,一起喝噢!~」。一個陌生人,只要介紹認識了,他就會比普通人更關心對方、也比一般人交朋友的態度還更友善。因為hide的性格本來就是這樣,所以他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朋友。

      hide不能被忘記的小插曲之一,是「《無言激》現場拍攝前一晚的秘密故事」。這件事情太驚人了,一直被封印著。直到當事人星子總編在HOT WAVE SPECIAL《hide FOREVER》裡,才自己親口說出來。既然封印已經不存在了,那就讓我任性的解釋給大家聽吧。我想我還沒有在別的地方寫過吧(要是在哪裡寫過的話,真對不起。實在是hide的插曲太多,寫在哪裡了都不知道……笑)

      星子先生和hide結下了奇妙的友誼,超越了音樂界與編輯界的職業洪溝,這是有名的佳話。星子先生被很多音樂人叫做「老爹」,在我的記憶中,這綽號是hide取的。《無言激》是hide請星子先生做企劃的寫真集,每章都有一個主題,圍繞這個主題進行精美的照片拍攝,然後收集成冊,這是一本傑作。那次攝影的當中,hide提議說:「我們去有溫泉的地方來個外景拍攝吧!當然,要住宿咯!」。當然,他想去溫泉做一夜旅行的「陰謀」誰都看得清清楚楚。(笑)然後,一行人在某一天,以在沙丘拍攝外景為「藉口」,去那裡附近的溫泉區旅行。

      一到飯店就開始了大宴會,大家全部穿著浴袍開始喝酒。hide在去程的車上就說:「今天我要把老爹弄到崩潰!」,眼裡還閃著光芒。陷入圈套的星子先生很快就醉了,早早回了自己的客房。此時,覺得沒意思的hide說:「趁老爹睡覺的時候襲擊他!」,然後一個人探查去了。他發現星子先生進了澡堂,就雀躍著蹦蹦跳跳回來了。他說:「我們去襲擊澡堂,把他的頭髮染成金色的吧!」,「你開門」、「你染頭髮」等等,快速分配了在場所有人任務。我則是要負責把這一切拍攝下來。那時候的他,真的很活潑,玩得超級開心。經常有人說他像小孩子,很頑皮,真的就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孩子。

      如hide細緻周詳的計劃一樣,大家一起襲擊了在澡堂的星子先生。很多人浩浩蕩蕩的闖進澡堂,浸泡在溫泉中十分享受的星子先生,突然看見一群人衝進來,嚇了一跳,仰臥朝天。但因為醉了,把他們倒在頭上的染髮劑誤認為是洗髮精,自己染起了頭髮。自始至終在幕後指揮的hide笑到不行。他是一位善於指揮人們進行任務的偉大製作人,而且也是超群的說書大師。

      更誇張的是,之後hide把星子先生的所有衣服給藏起來了,包括內褲。等到澡堂風波過去後,星子先生想要穿衣服出來,卻發現原本應該放在那裡的衣服都不見了。hide忍住笑,對著拼命找衣服的星子先生說:「老爹,在找什麼啊?我來幫你!」。他的惡作劇程度超越了小孩,看起來更像壞心的惡魔(笑)。隔天一早,當星子先生去櫃台結帳時,飯店服務人員遞給他一個袋子說:「這個,因為是很重要的東西,請保存到明天早上」,遞出去的袋子裡,放著星子先生昨晚怎麼找也找不到的衣服。當然,就是hide把衣服裝進袋子裡,用透明膠帶封好,半夜送到櫃台的。

      攝影隊一行人就在劇烈的歡笑和胡鬧中過了一夜。前面有說到,因為「想要拍攝早上的沙丘」,一大清早就出發前往了拍攝地點。徹夜沒睡的hide在做妝髮時睡著了。當他站在鏡頭前,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他在拍攝中會全神貫注,有時會滾到螞蟻窩一樣的沙丘底部,有時會跳進超級冰的海水中,他的投入程度超乎尋常。幾個小時前,他還在跟星子先生開玩笑,笑嘻嘻的「嘿嘿嘿……」在欺負他。但他在鏡頭前的樣子,完全不是同一個人。真的是能把工作狀態和休息狀態切換得非常清楚的人。。

      被稱為藝術家的人,或多或少有著平時的自己與藝術家的自己,這樣的兩面性。但是,這種兩面性的反差在hide身上顯得特別極端。即使化好妝、換上演出服,他在休息室裡仍然像平常一樣跟工作人員開玩笑。然而,一旦出現在聚光燈下或鏡頭開始對著他拍攝,他的表情馬上就會變成搖滾明星的表情。那時候的他不是他了,而是不能輕易用語言來表達的,有一種從他身體裡散發出來的強烈靈魂,還有像能量一般的東西環繞在他周圍。

      在北風的呼嘯中,繼續著詭異的攝影,星子先生的金髮,怎麼看都很奇怪。而且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頭髮被染成金色了。第二天回到公司,被老闆罵了一頓:「怎麼回事?這個頭髮!?」,他才發覺自己詭異的變化。(編輯部星子註:肯定是那一天晚上搞的鬼!要是我知道的話,那天晚上我非得把頭髮染回來不可!)對雜誌總編惡作劇的hide也是hide,不過被開了這麼大玩笑也絕不生氣,笑嘻嘻的星子先生也是非常厲害。因此,兩人微妙的氣味相投,從此開始了相互欺負與被欺負的關係……

      hide身上的小插曲,最多的還是關於酒的話題。誰都知道他非常喜歡酒,這是有名的事情。我和他也是碰面就喝酒的,從沒少喝過。剛出道的時候,他常常有「邊喝酒邊採訪」的常態。採訪時間常常安排在晚上,這樣就可以讓他直接去喝酒了。hide說:「邊喝酒邊被人採訪的話,不知不覺中就把不必說的也說出來了,真是狡猾」。清醒的時候,別人想打聽點什麼的話,他會說:「想聽什麼去酒吧聽吧!」「想叫我說什麼的話,帶一公升的酒來,我們一起喝了再說!」等等,完全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任性。當然,他都是半開玩笑的,但是偶爾也有人信以為真,跑去買酒來,他就會說「lucky~~~」,高興的拍手。


      既然他這麼愛喝酒,所以當然他也沒有底限的喝。他自己說過,無論什麼酒,他喝下去的速度都一樣,也就是說,度數低的啤酒也好,度數高的波旁威士忌也好,都是以同樣的速度喝下去。高濃度的酒,就算很小心的慢慢喝,也會醉,一旦喝醉了,你就管不了速度了,這真的是喝酒的悲哀。他隨著夜深,經常會把啤酒換成日本酒或波旁威士忌。

      而且,他開始喝酒就停不了。他曾在一本雜誌調查「喜歡講的話」一欄裡,寫下「再去喝一間(酒吧)!」,實際上,這句話幾乎是hide的口頭禪。我跟他有無數次一起喝到凌晨、喝到天亮。有一次,早上想得起來的事情,就是在公園裡和LUNA SEA的成員一起做體操。那時候喝到凌晨4點,我們還想喝但是店都關門了,沒辦法只好去便利商店買啤酒喝,一邊溜公園的溜滑梯一邊喝。老是覺得「只喝這麼一點嗎?!」醉了也想要找樂子。天亮的時候,附近想要做早操的人們開始聚集到公園。結果,一群衣著華麗的音樂人全體加入了做早操的行列,那真是太壯觀了。因為大家都還穿著舞台的演出服裝。就這樣,平凡的普通市民和超級華麗的搖滾明星們一起做完了早操,或許可以說這是終極的違和感。

      早上,酒吧結束營業後,hide經常去的關東煮攤也開始營業了。但是那個老闆是個任性的人,有沒有開攤營業,不走去看看是不知道的。因為是路邊攤,理所當然沒有電話,(那時候手機還沒有普及……)而且老闆把攤子擺在山手線某站的出入口附近,在那裡喝酒的話就要被上學上班的人群借過。他經常泡在這家攤子裡,「在早晨的陽光中,沐浴在一臉認真表情的上班族那冷冷的視線中,喝一杯的感覺,真是太美味了!」邊說邊喝日本酒。

      說到這,有一天,他說:「我今天非要去那家攤子!」,到了那裡卻失望發現,那家攤子沒有開在往常開著的地方。但是怎麼也不想回去的hide一行人,馬上就進了旁邊的超市。說實話,我當時喝得很醉,突然從貨架上打開了一盒草莓Pocky餅乾棒,說著:「好吃!」我就開始大吃了起來。(那時候想吃完之後再付錢的)。hide在旁邊,說:「不行阿,怎麼能偷吃呢?」就從我手上搶走了Pocky,一手抓著十支吃掉了。慌張的同伴馬上到櫃台付了錢,否則差一點我們就變成超市歹徒了。

      後來,hide說:「妳突然吃起草莓Pocky來,我想到妳還沒有嫁出去就要變成罪犯太可憐了,就把罪過攬到自己頭上來了。」我一時很感動。但後來當我再問起他這件事時,hide說他那時候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但是,這個故事應不應該寫出來呢?想起一直以來hide說:「不要光寫別人的事情,也要好好寫寫自己的事情!」,所以我想,就寫出來吧(這件事,真的以前沒有寫過)。但是,保密的期限,也已經過去了……


      hide在酒方面的趣聞可謂堆得像山一樣高,但是也不能說他一直在喝酒。巡迴期間以及平時,他很少一整天不喝酒,但是一旦進入思考模式或者作曲狀態,就滴酒不沾了。特別是開始個人活動,在家做前期製作等等的時候,長時間不喝酒的日子也很多。當我去洛杉磯拜訪他時,他說:「已經兩個星期以上沒有喝酒了哦」這情形也不是只有一次兩次的。從這個角度,你就能看到他的真面目,hide把on與off分得很清楚。想玩的時候就玩個盡興,想喝的時候就喝得痛快。但是如果開始對某件事熱衷起來,就會把全部精力投進去。有時候我會覺得這是不是太極端了,但是可能按照他的率直性格,不這麼做就不爽吧。

      在個人巡迴演出的時候,他在演唱會前一天一定很小心的不喝酒。那麼喜歡在巡迴前喝酒的hide,據說在真正演出的前一天連飯店大門都不跨出一步。當然,這是因為「喝酒喝太多的話,嗓子的狀態就不好了」。在巡迴當地的飯店大廳裡,他用平時從來沒有的認真表情說:「酒會把嗓子弄壞,在舞台上以不好的狀態出現,就對不起付錢來看我演出的觀眾了。」這是他作為職業音樂家專業性的證據,也是第一次擔任主唱站在舞台上的緊張表現。相反,第二天處於off狀態或是休息日的話,他就會補上前一天的份,像瘋了一樣喝酒。他用略帶自豪的微笑說著:「多虧了這次巡演,每隔一天就超級宿醉!」。

      接下來是從他的聲樂指導那裡聽來的故事。hide在錄音前會數十遍數百遍的試錄音,然後檢查普通人聽不出差別的小細節。聲樂指導問他:「為什麼我已經說OK了,你還要重新唱這麼多遍?」hide卻說:「雖然聽起來好像差不多,但是第700遍唱得一定比第500遍好。如果能夠好一丁點,即使再錄7、800遍我也要重新唱。」這樣有點傻的認真或許就是他的原則。無論是唱歌、作曲、表演、喝酒、玩樂、惡作劇,不管是什麼時候,hide都非常認真率直的全力以赴。但是,努力的奔向天國那種事情,稍微早了一點吧……




SHOXX 1999年6月號/原作 大島曉美

      在上一期寫了一週年忌紀念企劃的稿件之後,我去了紐約和洛杉磯出差。在和hide一起玩耍的街上,平時不會想起來的無數回憶突然甦醒、活躍了起來。在這時後來到這裡,突然想起完全忘記的事情…… 我想這樣的事,絕對不能把它當作偶然。變得異常傷感的我,試著走向七年前和hide一起走過的路。

      3月初,我去了紐約和洛杉磯兩個星期。紐約是七年沒有去了,上次去是1992年,為了採訪X JAPAN與華納音樂國際簽約/發行全球專輯進軍世界的記者見面會。那是在著名的洛克斐勒中心彩虹廳隆重舉行的。在紐約停留一個星期的X JAPAN成員們,有大把的空閒時間,於是我就和hide一起夜遊、觀光購物,在享受紐約生活,回想起來都是美好的回憶。這次到達紐約幾天以後,我決定去格林威治村的一家古董飾品店。七年前,我和hide來過這家店。

      七年前的那天,四五個人白天在曼哈頓閒晃。傍晚要回旅館的時候,我想起之前去過幾次的飾品店,於是說:「附近有我想去的店,你們先回旅館吧」,就和大家分頭行動了。我這麼一說,hide也說:「我也有想去的店」,留在了原地。於是我們聊了起來,一講出來,才發現兩個人想去的是同一家店。

      那個時候,hide在那個店裡買了很多他的標誌性飾品 —— 眼球戒指。我想,他大概買了六七個吧。那個店裡的眼球戒指全都是手工製作,用的是真的鷹眼。因為在日本是不能用真的鷹眼做首飾的,所以他好像是趁這個機會一口氣買了存著。「只有這裡才有,買一個吧!」他還勸我買,但是我實在覺得噁心,就沒有買。

      不過我對一個鑲有紫水晶的古董吊墜一見鐘情,決定要買,價格是100美元。要拿出信用卡簽名的時候,簽單的發票上不知道為什麼只寫了1美元。我覺得很不可思議,給hide看,他露齒一笑說:「lucky!是人家搞錯了。這樣不好嗎?不要講出來的話,你就可以用1美元買下它咯!」「唉?但是那樣子……」我正糊塗的時候,突然他用戲弄我的腔調大聲說:「叔叔,這個人想用1元買這個。再不快點改回來,她就要把它帶走咯!」當然,他用日語說的,那個店員應該聽不懂,但我這個膽子小的人,慌慌張張就把簽單拿過去改了。

      在回旅館的路上,我埋怨說:「託hide的福,我虧了那麼多。」hide說:「妳在說什麼啊。妳自己在猶豫要不要簽名,我幫妳決定呀。我最討厭不正當的事情了。所以,從今以後請叫我天使大人。」完全不知道哪些是真話哪些是玩笑,真是讓人搞不清楚的hide。

      七年沒有去的格林威治村變了很多。新開了很多時裝專賣店和咖啡館,以前喜歡的店反而關門了。但是,那個古董飾品店和七年前完全一樣。從小小的門口進去,有點昏暗、狹小的店裡,各種飾品像以前一樣很隨興的陳列著。在店的深處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地方,還有一個鷹眼戒指。當時hide站在這個櫃台前,花了30分鐘左右選戒指。一邊回憶著這樣的情景,一邊往櫃台仔細看,我看見了在星星中鑲了假眼球的戒指,不由得心跳加速。就像以前買吊墜一樣,我突然也對它一見鐘情。

      我非常喜歡那個吊墜,買來後一直戴在身上。注意到這點的hide,有說過:「妳一直戴著,妳還真喜歡它呢」 。然後他說:「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家店裡一眼看中的飾品,戴著感覺會帶來好運」。跟hide一樣,我也覺得這家店與那些賣另類飾品(註)的店很不一樣(雖然舊舊的樣子很像是另類飾品店)。至今想起當時那種感覺,依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我一邊回憶著這些事情,一邊讓店裡的大叔幫忙拿出那個戒指。大叔說著:「這是做工非常好的戒指,在其他地方絕對沒有賣的」,不經意就看到了我胸口的吊墜。

      這是我七年前買的吊墜。我對一直看著那個吊墜的大叔說:「這是我七年前在這家店買的」。「怪不得,這樣子啊,很眼熟」。他好像似懂非懂:「但不是我賣出去的吧?經過我手上賣出去的東西我都記得」,「賣給你的是那個人吧?」他指向店中央掛著的大照片,那是一張白鬍子老爺爺的照片。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那張照片,但我確實認出了那張臉,100美元當1美元賣的就是那個老爺爺。我說:「對,我是從他手裡買的」,那個大叔黯然的說:「那是我爸爸,五年前走了。」那一刻,我的心也糾在一起了。我眼中浮現出那個時候,在同樣的地方,站在我旁邊的hide,以及在櫥窗對面站著的老爺爺身影,然後又消失了。

      有一瞬間,我想問他,記不記得一個買了很多很多眼球戒指的紅頭髮日本人。因為他自稱記得所有自己賣過的所有物品,想必一定也記得一個來過幾次買了很多戒指,很厲害的日本人。但是,我把這句話吞了回去。因為要是他說「記得啊!」,接下來我就只好說「他已經死了。」這句話。我討厭這樣,所以我什麼也沒說。買了那個有著眼球的戒指,我就出了店。走出去的時候,大叔在我身後說:「記得再來啊!這裡的飾品可是別地方絕對買不到的哦!」,這句話和七年前,他的父親對即將離開hide和我說的話一模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感傷起來,我走在格林威治村的街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華盛頓廣場酒店的門前。這裡是1989年,hide和PATA還有TAIJI第一次來紐約時住過的飯店。這個飯店地段非常好,而且價錢非常便宜,很受第一次來紐約的年輕人歡迎,我也住過好幾次。我回想起當時和hide走過這個飯店門前時,一口氣說了很多這個飯店的話題。

      再怎麼說也只是適合第一次到紐約的人,所以房間很小,也說不上乾淨。而且,hide住的房間是半地下,面向馬路,窗口有著一道道的鐵欄杆。他走到自己房間的窗前,大聲叫著:「在這裡!我住在這裡!」,他說:「完全是像監獄一樣的地方。我從窗戶看到外面路人們的鞋子走來走去,就會感到非常悲哀呢。」然而,在重新裝修過,面貌一新的華盛頓廣場酒店裡,hide住過的半地下客房已經沒有了。大概是風評不好沒人想住,只能改造,昔日的半地下客房已經變成很漂亮的餐廳了。

      我就這樣走向了和七年前相同的West Force地鐵站,試著坐地鐵。那時候,為什麼不坐計程車而特地坐地鐵回旅館呢?一路上我怎麼也想不出為什麼。說起來,在另外一條地鐵鐵路上,我們遇到過奇怪的人。

      那時候hide戴著黑色的帽子,帽子下的紅頭髮若隱若現,戴著黑墨鏡,穿著黑皮褲,非常帥的打扮。列車很空,他坐在我的正對面。中途的一個站,上來一個看起來很兇惡的大漢,他看到hide就直接朝他走過去,非常好奇又彷彿要把他看穿似的,死死盯著hide的臉看。hide則像一尊佛像,面無表情,一動也不動,好像他根本看不到這個人一樣。他們兩個人這樣看起來超怪,就像是一部無聲喜劇電影,我們拼命忍住笑。等那人下了車、列車門關上的那個瞬間,我們大家捧腹大笑。但是當事人hide笑也不笑,皺著眉頭說:「我很緊張耶,想著要是被纏上就完蛋了,但你們都離得遠遠的,只顧著笑!」

      但是,在那個情況下,雖然什麼都不能做,hide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實在是太好笑了。那時候hide的撲克臉是為了讓大家笑而特地擺出來的呢?還是真的被嚇到了而臉部肌肉僵硬,這個謎已經不能解開了。

      有一天,坐著計程車穿過曼哈頓中城區的路上,看見了一個眼熟的教堂。司機是一個健談的以色列人,我問他:「Limelight還在嗎?」他聽我這麼說,就很高興的告訴我最新情況:「你知道Limelight?一度關門但是最近又復活了。只不過沒有現場表演了。」

      Limelight是一個由老教堂改建而成的大型迪斯可舞廳,以前在夜生活中非常聞名,七年前我來這裡的時候,也和hide、HEATH一起去玩過。正因為是教堂改建的建築物,所以裡面有很多小房間,好奇心旺盛的hide說著:「這裡是什麼地方啊?」,然後就不知去向了。我記不得是星期幾了,但是那天人非常多,我們盡力不要走散。然後hide又走到我面前:「這裡的確和別的建築物有連在一起。我發現隔壁有個叫做Shampoo的小俱樂部。我們去那裡看看!」,說完,就開始找入口了。這哪是來跳舞的啊,根本是來探險的嘛!(笑)

      東奔西跑,他終於發現了Shampoo的入口,剛進去就發現那裡是完全的同性戀夜店!而且,沿著四層樓建築物的樓梯往上,同性戀的密度就越高。一樓還有些女孩子,一對對的同性戀也比較「健康」,但二樓、三樓的氣氛就漸漸變得曖昧了。在三樓我們感到了恐怖的氣氛,就對他說:「唉,hide醬,停下來吧!」但是他說:「不要,一定要到最高的地方」,就上了樓。

      結果,四樓是更可怕的狀態。那裡只有男人,有的半裸著、肌肉發達,有的穿著皮褲、身上滿是釘子。總之一眼望去就知道都是一些非常怪異的人,全部都是。但是hide非常鎮定,坐在了櫃台前點了啤酒。對於我這個女孩子來說,去那裡只是無聊坐著而已,但是穿著黑色漆皮服的HEATH卻被認為是同性戀,周圍不斷有搭訕的聲音、甚至是手都伸過來了,讓HEATH非常的頭痛。

      出了店,我們這群人發現除了hide以外,所有男生都被同性戀搭訕了。hide聽到就一臉疑惑,說:「怎麼只有我沒人搭訕..」。他帶著那種表情坐在那裡,平靜的邊喝酒邊好奇看著那些人,當然沒有人敢搭訕他。我們一致認為「這是當然的咯!」,只有hide本人直到最後還在疑惑「為什麼」而絞盡腦汁。(笑)

      這是我唯一一次和hide一起去紐約,但我們在洛杉磯見過很多次。因為他1991年起,在洛杉磯租了房子,一年中有一半時間在美國度過。然而,儘管我們見面的次數一定很多,但我在洛杉磯和他一起出去玩的記憶比在紐約少。大概是因為在紐約時他比較空閒,像在度假旅行的心情。而洛杉磯,他已經住在那裡了,所以輕鬆陶醉的感覺少了很多很多。對泡夜店非常有興趣的hide,在紐約時以每晚的「俱樂部活動」著稱,卻從沒和我去過一次洛杉磯的夜店。


      我和Tokyo Yankees一起去過洛杉磯聞名的酒吧「Rainbow」,它以搖滾明星的聚集地而聞名(例如Motörhead的Lemmy)。以許多經典現場表演而享有盛名的酒吧「Whisky a Go Go」也去過,但是和我所謂的夜店依舊完全無緣。相反,洛杉磯的夜生活都是居酒屋。從YOSHIKI的錄音室出來轉角,就有個叫「×××××」的居酒屋,當時這裡是X成員們聚會的場所。店內的牆上貼著「柳條魚」和「大雜燴」等菜單,真的是非常平民的店,有著和在日本完全一樣的氣氛。

      只是洛杉磯對吸菸的規定極為嚴格,對菸鬼hide來說應該不會是舒服的地方。吃飯的地方完全禁菸,想抽菸時他只能特地走到外面去。去的時候,他會說:「真是個不自由的國家啊!」。第二年,洛杉磯的餐廳內全面禁菸,成員們常去的「×××××」居酒屋也開始禁菸。他嘮嘮叨叨的說著:「為什麼我每次想抽煙都必須到外面去勒!」,大約每半小時就到店外去抽一根菸。

      這次去洛杉磯的時候,有機會去這個三年沒有去的店。雖然事先聽說「變了很多,所以最近誰也不去了呢」,但是氣氛真的一下子變得讓我很驚訝。覺得店內小小裝修了一次,菜單上很多特別的精美菜餚,可一半都是用片假名寫的菜名。我注意到上菜的時候,也不是說「慢用」而是「讓您久等了」。但是,比起「海膽與鵝肝派」,還是「5美元3條的柳條魚」更合我的口味。看著這樣的菜單,我想要是hide看見了一定會噘著嘴說:「什麼呀,他們沒有烤雞肉串了!?」……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喝啤酒,啤酒都覺得有點苦了。

      洛杉磯不方便的地方不止是店内禁菸,還有凌晨2點以後禁止販賣含酒精的飲料。這規範不是漸漸演變過來的,大概是他們第一次到美國時就有的法律吧。對喝起酒來停不了手的hide來說,這簡直就是要命的法律。所以在洛杉磯,要是到了2點以後不能在外面喝酒時,他經常會去別人的房間喝。這可能就是洛杉磯夜生活少得可憐的原因。

      但是,有一次我和Tokyo Yankees以及YOSHIKI一起喝酒,人很多,過了凌晨2點還是想喝酒。那時候,hide想去郊區一個非法的居酒屋,那家店就算過了2點也偷偷賣裝在茶杯裡的啤酒和日本酒。但是特地坐了半小時的車到了市郊,卻很遺憾的發現那家店關門了。「怎麼回事啊,沒得喝了」hide有點掃興的埋怨。對酒比別人多一倍熱情的hide來說,喜歡的店自己關門真是太不像話了。最後,我們只能垂頭喪氣的開車回去好萊塢。

      回想起來,hide和YOSHIKI在回去的路上似乎是自暴自棄了,坐在我開的敞篷車後面大聲喧鬧,他們在後面亂叫:「讓我飛~~~!」「闖紅燈~~~~!」讓這兩個人坐我開的車,真的非常有壓力。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在錄音期間,要是出什麼意外耽誤了進度…… 光是想這樣的事情就頭昏了。

      所以不管他們倆亂叫什麼,我都比平時更加謹慎的開車。雖然說在洛杉磯沒有什麼遊玩的回憶,但是反覆這樣想想,就會有很多回憶接二連三的湧上來。大家一起去遊樂園玩啊、在hide家舉行燒烤派對啊、我們在半夜突襲了熟人開的酒吧…… 現在獨自旅行時,我有很多發呆的時間,不經意就會想起自己已經忘記了的日常生活,但是在紐約跟洛杉磯旅行時,有很多場景讓我想起了hide。在日本,即使到了以前一起去過的某個地方,也不太會沉浸在感慨中。但是,是不是因為這是國外,顯得地點特殊的緣故呢?還是說,因為馬上就要到一週年了呢?

      回到日本,收到了將在5月1日發行的《Tribute Spirits》試聽帶。這是由多位音樂人自由改編hide的曲、顛覆他原來唱法的專輯。聽著它,我覺得hide至今還在影響著許多人。參加這張專輯製作的音樂人們,也一定懷著「讓我們發出很酷的聲音吧!」這樣的心情重組hide的歌曲,而不是悲傷。透過音符之間的縫隙,可以清楚感受到那份熱情。要是在天國的他聽到這張專輯一定會得意說「不錯啊!是做給我的嗎?」一邊微笑。他留下了美好的音樂、很多的回憶、給了很多人感動,影響了很多人的生活方式以及靈魂。帶著它們,盡最大的努力走自己的路,我想這就是對他的感謝,最大的「阿里阿多!」。無論一年後,還是十年後,這一點都不會改變。最近,每當我看到在紐約買的那枚引人注目的戒指時,我都會想到這些……

註:另類飾品,在原文中是「オカルトチック」,指像黑魔法那樣神秘氣氛的意思,有些恐怖、超自然、另類的飾品。


SHOXX 2000年9月號/原作 大島曉美

尋找鄉愁之地,西麻布篇

      東京西麻布。從六本木往澀谷方向走十分鐘左右,就會找到這個地方。這一帶自古以來叫做霞町,以聚集前衛的夜生活愛好者而聞名。這裡遍布時尚的酒吧、引領最新潮流的夜店、隱蔽得像民宅一樣的私廚料理店也聚集了饕客,大部分場所都營業到天亮。完全沒有居酒屋或涉及色情的場所,雖然鄰近六本木,但氛圍完全不同。

      這個街區是hide的最愛。喝酒的時候,他都喜歡去熟悉的店 —— 即使是連轉個身都有點擠的小店。有時,如果找不到想去的店,他隨便挑一家就進去了,但是很少這樣。通常他會說:「我們去xx吧!」就算很遠也會坐計程車去。我從來沒有問過他為什麼這麼喜歡西麻布,也許他喜歡這個地方瀰漫的高雅氛圍,或者喜歡這裡的時尚夜店、還是單純因為通宵營業的場所很多呢?無論是什麼原因,他為了喝酒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西麻布沒錯。


      除此之外,我想到的另一件事是JR中央線途經的阿佐谷,他出道前就住在那裡。他非常的喜歡這個地方,即使出道後搬到東京都的中心,也會為了喝酒特地帶著朋友到這裡來。在阿佐谷,他熟悉的店也很多。曾經在一家熟悉的居酒屋舉行東京巨蛋演出後的第三攤慶功宴,讓店裡的媽媽(hide親切的叫她阿姨)感激不盡:「出現在紅白歌唱大賽、在東京巨蛋開演唱會的樂團,竟然會到我這樣的小店裡辦慶功宴……」。此外,西麻布也鄰近麻布十番、六本木芋洗坂以及他辦公室所在的惠比壽,這都是他熟悉的地方。總之,雖然這些街區的氛圍各不相同,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就是通宵營業的酒吧和餐廳很多。

      大概,對喝起酒來就要喝很久的hide來說,還是「能夠放鬆的坐到早上,喝到天亮」這一點比較吸引他吧。

      hide去過的西麻布店家裡,要說印象最深的,就是「RED SHOES」吧!在西麻布所有的酒吧中,這一家是老店中的老店,每晚都會有很多藝術家與創作者聚集,以此而聞名。在這家店裡,演唱會後的慶功宴、派對很多,和hide一起去時也常常碰到其他的藝術家。這家店什麼時候會打烊,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因為從來沒有「要打烊了」而被請出門的紀錄。我想午夜前基本上是沒有人進來的。每次我去這家店的時候,往往已經是續第二攤或第三攤了,我想我從來沒有在午夜之前走進去過。因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吧,每次走出店門都已經天亮了。

      這家店在大樓的地下室,所以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常常直到回家的時候才大吃一驚「啊?已經是這個時候啦?」。我記得自己最晚出店門是某次東京巨蛋演唱會後的慶功宴,出來時大概是早上8、9點了。走出大樓外,璀璨的陽光有點刺眼,我嘆了口氣:「啊啊,今天是元旦啊!」,當時店裡還有hide、PATA、HEATH。那天喝到中午12點的hide笑著說:「託大家的福,我的元旦就這樣沒了!」能讓他從元旦開始一直喝到中午12點的店,可以說,光憑這點就足夠讓hide喜愛了。


      「RED SHOES」就如它的店名所示,印象中店裡到處都是紅色。大概是以「上海」為形象設計的店吧,看起來非常中國風。在那不太寬闊的地方有個吧台和幾張圓桌,牆壁上掛的電視一直在播放歐美樂團的影片。比較多的是滾石樂團啊、史密斯飛船這些頂級樂團的影像,但hide對那些影片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也許是因為音訊和視訊之間沒有同步好。店裡的音樂音量很大,和遠一點的人說話都要說得很大聲才行。

      所以,每當hide要開個小會議或稍微認真談論事情的時候,就會去更安靜的店。當正事處理完後,他就會跑回來這家餐廳。菜單裡有很多中國料理,直到天亮都可以吃到當做下酒菜的炒麵或燒賣之類的。

      有一次,和YOSHIKI一起在這的時候,喜歡吃麵的hide看見他在吃炒麵,就說:「好像很好吃的樣子嘛,我也要吃」就站起來自己去吧台點了一份。有些人開始喝酒之後就不吃任何東西了(PATA就是這種類型),而hide就是會邊吃東西的類型。那時候他很想很想吃炒麵,所以他在桌邊等著,說:「能不能快上來啊」。當服務生終於端來的時候,他帶著很高興的表情,狼吞虎嚥了起來。

      不得不提的是,hide經常在演唱會後、採訪後、上完電視等各種場合之後來這家店,然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有狀況不明的大聲喧嘩、有吵架、還有打群架這種混戰事件。但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沒有被列入黑名單,也沒有遭到店家的冷眼。或許hide覺得這裡就像自己家一樣,才會這麼鍾愛這間店吧。

      一個叫做「R」的居酒屋,也是hide愛去的地方。雖然這裡沒有那麼老字號,但它因為聚集很多時尚人士而聞名。這家店位於一座混凝土裸露的建築物地下,完全不同於傳統居酒屋,擁有相當高雅的風格。

      雖然我已經記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會來這家店的,但我記得與洛杉磯的國際特效和特殊妝容藝術家Mad George碰面,和hide進行一次對話採訪時,我們去的就是這家店。在附近一家工作室結束拍攝行程後,因為覺得這裡安靜,所以我們選擇在這家店的包廂裡進行對談。此時SUGIZO正在那家工作室參觀,因為說要等我們採訪結束後一起喝酒,所以也來了「R」。

      對了,hide他們在談話時,不知道為什麼,SUGIZO和其他人很起勁的大聊拉麵話題,hide突然生氣的對SUGIZO說:「SUGIZO你太大聲了!」。hide罵得沒錯,當我後來聽訪談錄音時,遠處SUGIZO的聲音比坐在錄音設備前的hide和George都大,這讓我哈哈大笑。從此以後,SUGIZO要是聽到關於「講話太大聲」這個話題,總會把這段插曲說給別人聽,還說:「我惹hide生氣了呢」

      hide相當喜歡這間鋪著榻榻米的小包廂,每次來這家店,他總是會問店員:「那個包廂有沒有空?」即使是很遺憾,包廂有別的客人了,只好坐一般位子的時候,他也會說:「那間包廂空出來了就通知我,我會馬上搬過去的」之類的話。

      還有一個只能容納6個人的半包廂區,他也相當喜歡。那時候他已經以「X的吉他手HIDE」身份相當有名了,或許沒有旁人的視線時才能夠充分放鬆。他在這家店裡喝的,還是日本酒。他特別喜歡大吟釀(註),曾經有一次,我們一行四到五人在這裡喝酒,結果把店裡所有大吟釀都喝光了,聽說大吟釀已經沒了之後,他開玩笑說:「好~~~那我們現在就出去找!」。於是,我們在深夜的西麻布四處找起了大吟釀。

      說到大吟釀,就不能不說在十字路口附近的餐廳「C」。這不是很有名的店,我想或許是某天無意間走進去的。進去了以後,他和往常一樣點了大吟釀,端上來的酒讓他非常喜歡。但它是一種在其它地方不太容易找到的大吟釀,為了喝這款日本酒,hide經常光顧這家店。這家雖然是很有西麻布時尚特色的店,但坪數不是很大,hide光顧這家店的原因僅僅是為了那瓶大吟釀。


      有一天,他就像往常一樣在這家店裡喝著大吟釀聊著天的時候,然後在某個話題的推動下,突然就說:「明天去泡溫泉吧!」。當時,泡溫泉在hide的朋友圈中非常流行。也是湊巧,在場的幾個人第二天都沒事。於是,hide說:「也叫SUGIZO來吧!」然後半夜3點電話打過去,SUGIZO說第二天只有電視台那邊的工作,傍晚之前能結束,所以溫泉之旅就這麼決定了。現在想起來,促成這樣倉促的温泉之旅的,可能是因為這家餐廳位於大樓的二樓,而前面提到的兩家店都位於地下,因此無法打電話。

      從此以後,hide經常半夜從那家店打電話給我。我們把這叫做「惡魔的電話」,它不管人家方便不方便,都會一直打下去,只能回答「我去我去..」,電話才能掛得了。如果說「要寫稿子啦」、「明天是截稿日」之類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也不聽我說什麼,最後說一句「好,等你」就掛掉了。而且之後會馬上再打來,還說「啊?你怎麼還在家」。

      這電話不是hide一個人打的,所有在場的人都會輪流打電話,所以我最後總是舉手投降。因為電話不停的響,根本沒辦法寫稿子。話說回來,我要是在店裡,也會加入「惡魔的電話小組」,一起幫hide打電話叫人來了。也就是說,「惡魔的電話」實際上是一種令人上癮的小遊戲。

      對了,有時候惡魔打給我的電話會被我媽媽接到。這時候他就非常禮貌的對我媽媽說:「不好意思打擾您了,這麼晚打電話過來,請問大島曉美小姐在家嗎?」至今,母親都會把hide叫做:「那個電話裡非常有禮貌的hide醬」。

      義式餐聽「L」也是hide那個時期常去的地方。到那時候為止,和hide喝酒的時候,比較常去日式店,我想這大概是他比較喜歡喝日本酒的關係。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迷上洋酒了。當時正好是日本興起洋酒熱之前一點的時候,所以和食店裡還沒有像現在一樣有供應洋酒。我想這是不是就是他喜歡上義式餐廳的原因呢。

      這個店,怎麼看都覺得是大眾化的非正式西餐廳,非常像傳統的義大利小館。有很多披薩、義大利麵和其他菜餚可選,很多年輕情侶或者一幫剛下班的上班族們在這裡吃晚餐。不過,我們曾在這家很普通的義大利餐廳裡,從晚上7點坐到半夜3點,長達八小時。要是在居酒屋、酒館、酒吧之類主要以賣酒的店裡,八個小時或許不是一個非常稀罕的數字。

      實際上,當時的音樂人中,在同一家店喝酒超過十小時的人都有,和hide一起在同一家店裡連續喝五、六小時的經歷也是數也數不清。但「L」不是這樣的店,所以我們這群人在那裡消磨時光的行為,對店家來說非常奇特。離開的時候,hide問店員:「從來沒有人在你們店裡待那麼久的吧?」人家很恭敬的回答:「開店以來,這是第一次。」。當時我們好像有十個左右的人,但幾乎每個人都在喝紅酒,所以很快就喝出堆積如山的空酒瓶了。

      我記得一開始點的酒款很快就喝完了,第二款也喝完了…… 最後大家都用玻璃杯喝店選酒(house wine,店裡為顧客挑選的酒)了。應該不至於把店裡的酒全都喝光,但肯定喝了相當多的紅酒。

      和hide一起去過的西麻布餐廳,大致就是這些。他是那種一旦喜歡上一家店,就會不停回去光顧的人,所以根據我們在這片街區喝酒的次數,他去過的店家其實沒幾間。但是正因如此,他對常去的店家非常依戀。可以這麼說,他總是能夠與店家建立相當友好的關係。

      直到hide去世之前,他也經常出現在西麻布的「A」店,那家店的老闆曾是「RED SHOES」的經理。hide在「RED SHOES」時期和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誼。自從「A」開業後,他就很常過去消費。

      即使在他去世後,我偶爾還會在深夜去西麻布。但很少再去我和他一起去過的店了。大約一年前,由於工作的關係,我再次去了「R」這家居酒屋。但是在通往那個令人懷念的小包廂時,關於hide的回憶就像巨浪一樣在腦海中翻滾起來。「坐在這裡的時候,hide醬好像說了這個吧」「那時候,hide做了那樣」……我心中光想著這些,那時候工作的正事大多都右耳進左耳出了。也許,以後我還是不會再去我和他一起去過的店。我最近才想到,這是因為我不想將他去世的事實帶到那些店裡。說不定是因為我寧願這樣想著:在深夜的西麻布街頭,今晚他也在那裡喝著好酒吧。

註:大吟釀:日本酒中的最高等級。依次為「本釀造」、「純米酒」、「純米吟釀」、「吟釀」、「純米大吟釀」、「大吟釀」。


SHOXX 2000年10月號/原作 大島曉美

尋找鄉愁之地,橫須賀篇
  — hide MUSEUM開幕

      7月20日,在面對橫須賀海邊的公園一角,hide MUSEUM開幕了。它面對橫須賀海濱大道,與釣魚游客絡繹不絕的海風公園為鄰。它的對面,是藍藍的大海,遠處,浮現著一座小島。這座島叫猿島,hide小時候經常去那裡游泳玩水。

      hide,松本秀人是1964年12月13日在橫須賀出生的。在雙親的呵護下,hide漸漸健康成長。作為松本家的長子,他被寄予很大的期望,從小就被父母送去學習各式各樣的東西。除了寫書法以外還有珠算、劍道、空手道、英語……

      可以說他每天放學就一定又要被送到某個教室去。這對一個小學生來說,每天都太繁忙了。那種日子持續到國中畢業為止。他本人對每門功課都只是敷衍過去,從來沒有對什麼東西著迷過。

      父母讓他參加那些特殊的才藝學習,卻沒有讓他去周圍孩子都上的補習班。父母沒有說過「你去補課吧!」他自己也沒有想過要去。關於理由,他自己是這麼解釋:「我從來沒有想要去考試,父母也覺得不去比較好啦。」父母雖然讓他學了很多的東西,但並不是要對他進行精英教育,而是要幫助他發掘了年幼時的潛力。

      這一點可以從他小學四年級暑假到美國寄宿的經歷中看出。(在hide MUSEUM裡,展示著當時的護照哦)這一定是父母想讓兒子在美國吸收各種東西的用心吧!然而,hide回憶起當時的事情,卻招供了:「比去美國這件事印象更深的是,母親說‘要去美國了,不能做丟臉的事’,所以被她剃了個小平頭」「孩子不懂父母心」是世上常有的事情,hide也不例外。比起去了一個月的美國相比,被剃了個小平頭這事的印象更加深刻。即使扣除他為了場面而誇大的成份,但是從後來他在視覺方面的執著,我們也可以窺見一縷他對這段經歷的強烈印象。

      從小學時代開始就很在意自己形象的hide,當時相當胖,這也是很有名的傳聞。這是因為他的父母為了工作經常不在家,每天都提前為他和弟弟做了很多點心和晚餐。


      他對肥胖這個事實感到十分有壓力。他經常把胖子童年時期的插曲作為喝酒助興的話題。橫須賀的小學時代,午休時學校會把胖小孩叫到校園操場跑步訓練的事情、剛開始玩樂團的時候,穿不下為了上台而買的皮褲。他以幽默的方式講這些故事。但有時,他會很認真的說:「為什麼只有我這麼胖,其實在心裡一直很煩惱。」

      即使作為「X的HIDE」獲得巨大成功後,他半夜喝酒的時候也很少吃零食。他曾解釋說:「因為我以前,太胖了呀!胖的時候身體的細胞數量會增加,所以我要小心一點,稍微不注意就會回到以前的樣子了。」這種說法真的有待考證,但是他是非常相信這個說法的。光是從這一點來看,他不想再變胖的心情,也很明顯了吧!即使在事業取得成功後,這種不想胖的意志力仍然很強烈。

      hide第一次對搖滾樂產生興趣是在中學二年級的時候。他被朋友的KISS專輯所震撼,立刻愛上了搖滾樂世界(事實上,YOSHIKI也說KISS是他最早愛上的樂團之一)。他立刻開始收購KISS相關的雜誌,並加入了他們的樂迷俱樂部。然後,從繳納入會費的第二天開始,他就站在郵箱旁邊,等待俱樂部的通訊寄來。在橫須賀自家門前,當夕陽西下,海風吹拂時,中學二年級的hide會一直站在那裡等郵差,直到天黑。他之所以總是考慮樂迷的感受,站在樂迷的立場做事,是因為他自己的親身經驗。當KISS的樂迷俱樂部解散時,hide說他真的哭了,所以他完全明白身為一個樂迷是什麼心情,他說:「我可能是世界上最了解樂迷感受的音樂人。畢竟我本來就是個死忠樂迷」。

      hide逐漸對KISS以外的樂團產生了興趣,沒多久,hide光聽這些音樂還不夠滿足,他想自己演奏。中學三年級時,hide加入了網球社,但他在家裡把網球拍當成吉他,站在鏡子前擺弄姿勢。hide的奶奶在橫須賀美軍基地前經營美容院,奶奶知道他的熱情後,便從美國人那裡買了一把吉他給他。更令人驚訝的是,這把吉他是世界著名的Gibson Les Paul電吉他,價格相當高昂,對一個中學生來說不是那麼容易擁有的東西。儘管hide周圍有許多喜歡搖滾樂的年輕人,但在中學生裡面,只有他一個人擁有真正的Gibson吉他。一瞬間,他成為橫須賀甚至附近城鎮的知名人物。放學後,朋友們經常來他家看吉他,其中甚至有一些他不認識的人也來了。


     當時他的綽號是「Gibson」,可見這把吉他的威力相當強大。然而,更令人驚訝的是,hide自己並不知道怎麼彈吉他,頂多只會用簡單的和弦彈奏流行歌曲,他一邊看著雜誌上附贈的樂譜,一邊用民謠般的方式彈KISS的歌,然後滿足的說:「我也能彈奏了!」。在中學三年級拿到吉他後,hide開始自學彈奏,他的夢想是"升上高中後組個樂團"。

     但可惜的是,他讀的高中非常嚴格,學生手冊上甚至寫著「禁止使用電吉他」。他之所以選擇這所嚴格的學校,是因為這是一所他可以通過"推薦入學"進去念的學校。即使是在這個時候,他仍然堅守著"不參加考試"的原則。畢竟,直到考試那天他才知道這所學校是男校,難怪他也不知道這所學校還禁止電吉他。

      於是,hide在高中組樂團的夢想就破滅了,他開始在學校以外的場所尋找機會。幸運的是,橫須賀有一個完美地點可以滿足他,那就是老虎板通(どぶ板通り)...一條市中心的繁華街道,林立著提供美國士兵消費娛樂的酒吧、Live House和俱樂部。每天一到晚上,充滿了耀眼的霓虹燈,濃妝豔抹的女人、神情可疑的男人們,以及值班前正在尋找短暫慰藉的美國大兵們,都會聚集在這裡。當然,這個街區也充滿了音樂,有許多Live House在現場表演音樂,自然而然吸引了喜歡音樂的年輕人。雖然從小,hide的父母就嚴厲警告過他不要去那裡,但由於高中時缺乏志同道合的朋友,他自然而然開始踏足這個街區。到目前為止,搖滾樂只能隔著雜誌、唱片和電視來體驗。可是一到這條街上,搖滾樂突然變得非常非常近,hide立刻愛上了這條街。他遇到了從未見過的人,看到的、聽到的一切,全都讓他感到振奮、刺激、有趣和開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經常光顧街上的Live House,並在那裡結識了一些同齡的朋友,最終組成了一支臨時樂團。他們只是翻唱樂團,僅僅為了參加一個朋友的高中文化節而組成,但hide不滿足於此。然後,在高中二年級時,他以老虎板通一家Live House認識的朋友們為核心,組了一支真正的樂團 —— 就是他在加入X之前,活動了六年的Saber Tiger。這支樂團的概念是「無論如何都要華麗的搞搖滾!」,不僅在視覺上相當引人注目,而且在舞台上也相當瘋狂。一開始,他們主要在橫須賀市的Live House表演,後來開始演奏原創音樂時,也逐漸開始到其他城市表演。當他們開始出現在東京的Live House表演時,已經成為當時獨立音樂圈中相當有名的樂團之一。


      在那個時候,北海道也有一支名為Saber Tiger的硬式搖滾樂團,為了區別,他們被稱為「橫須賀Saber Tiger」。橫須賀Saber Tiger以其震撼人心的舞台表演和充滿獨創性的音樂,震撼了當時的獨立音樂圈。hide作為團長的不懈努力和獨特的感覺,無可避免地受到橫須賀這個混亂但又充滿力量的城市影響。在1986年底,由於厭倦了多次成員更換,橫須賀Saber Tiger解散。緊接著,hide接受了YOSHIKI的邀請,決定加入X,離開了他的故鄉橫須賀。

      「新年快樂!成為超級巨星不只是一個夢想」,「各位晚安,歡迎來到武道館」,「今天,我要和松本猴子一起度過愉快的時光」,這些文字寫在一張新年賀卡上(現在在hide MUSEUM展出),是hide中學時代從朋友那裡收到的,上面還畫著一個拿著吉他的男人在跳舞。這生動傳達了hide和朋友們兒時的夢想,"一定要成為音樂家,在武道館舉辦演唱會!"。這些話不僅表示hide的熱情,還有他努力學習和追求音樂的決心,是一個很有紀念價值的物品,可以讓你近距離感受到hide這個人。在他出生長大的橫須賀開設的hide MUSEUM,有許多這樣的展品。它展示了hide的許多面向,從收藏的雜誌和CD、小時候的成績單、歌詞草稿、手寫的曲目表,還有服裝設計的素描......雖然空間不是很大,但展品非常豐富,確實值得一看。然而,據說還有許多hide的物品因空間不夠而無法展出。 

      對於那些愛hide的人來說,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充滿驚喜的寶箱一樣,是個讓人忍不住微笑的溫暖地方,能夠發現這麼多藏有訊息的展示品,真的非常符合hide的個性,他總是喜歡開玩笑...,人們會想:「喜歡惡作劇的hide竟然藏了這麼多訊息」。



SHOXX 2000年11月號/原作 大島曉美

尋找鄉愁之地,東京巨蛋篇

      東京巨蛋是X JAPAN的主場。從1991年8月23日首次登上東京巨蛋舞台到1997年12月31日最後一場演出,他們在這裡舉辦的演唱會次數達到了令人驚訝的13場。他們出道後僅僅花了兩年四個月的時間,就能夠讓東京巨蛋的門票全部售罄,這是一個令人驚嘆的紀錄。1992年1月,他們又成為首個成功舉辦連續三天巨蛋演唱會的國內藝人,這也是一個重要的里程碑。每年年底的X JAPAN東京巨蛋演唱會就成了一種傳統,每一年最後的壓軸都是他們。在日本音樂產業劇烈變動且競爭激烈的環境中,X JAPAN能穩定的連續六年在東京巨蛋舉行演唱會,可見他們受歡迎的程度,堪稱是壓倒性的"怪物樂團"。

      1991年8月,第一次去東京巨蛋開演唱會時,所有成員都異常興奮。hide講述了他難忘的巨蛋首秀印象:「一開始並沒有特別感覺到『這是東京巨蛋!』的激動情緒,但是到演唱會後半段,大概是〈Orgasm〉時,我不知怎麼的往舞台後方大屏幕望去,看到滿滿的觀眾擠在一起,整個觀眾席看起來像巨型地毯一樣,我覺得這太壯觀了」。以前的ROSE & BLOOD巡演中,已經有了「hide的部屋」個人秀環節,但在這次演出中,這個混亂世界變得更加清晰。上次巡演時,他是和人偶一起表演,但這次他的搭檔升級為真人,他自己也表示非常高興。此外,在「hide的部屋」的開場表演中,世界知名的特效化妝藝術家Mad George創作了一個看起來很像hide的天使,在空中飛行,吸引了觀眾的注意力,而hide則趁機登上舞台,這是一個巧妙的魔術,在他後來的個人演唱會中多次用了這種手法。


      隔年,1992年1月5日、6日和7日,X JAPAN挑戰了日本藝人中首次東京巨蛋連續三天演唱會,這又是一項壯舉,距離首次登上東京巨蛋舞台僅僅才過了5個月。他們喜歡為自己的演唱會取名字、設計主題,第一天的名字是『BLUE BLOOD』,第二天是『VANISHING LOVE』,第三天是『SILENT JEALOUSY』,作為每天的演唱會主題。當然,這三天的演出曲目和內容也各不相同。「hide的部屋」變得更加藝術化,呈現出令人印象更深刻的獨特表現和瘋狂氛圍。hide乘坐著纏繞怪蛇的椅子從空中登台,最後穿著白大衣的醫生和護士們將他綁在床上,並在hide發瘋時將他從舞台上帶走。他創造了一個超越搖滾音樂會吉他獨奏範圍的藝術空間,強烈震驚了觀眾。

      不過,雖然這場連三天演唱會表面上看起來很成功,對於實際上在演奏的成員來說,卻是心情十分複雜的現場表演。陪伴樂團多年、歷經磨難、風風雨雨的貝斯手TAIJI,在1月7日的演出後正式退出了樂團。這在去年年底就已經決定了,所以只有台上的五個人知道,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以這個黃金陣容一起表演,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

      在1月7日演唱會的結尾,當他們演奏〈ENDLESS RAIN〉時,YOSHIKI和TOSHI都毫不掩飾的流淚,而hide則默默仰望著巨蛋的天頂,努力抑制著眼淚,這畫面令人印象深刻。


      他們下次出現在東京巨蛋的舞台上,是將近兩年後的1993年底。在此期間,樂團的名稱已從X改為X JAPAN,而貝斯手也更換成了新成員HEATH。正好在這次演唱會舉行前的幾個月,也就是在去年8月,hide發行了他的第一張個人單曲。此外,他也即將在2月發行第一張個人專輯《HIDE YOUR FACE》,因此「hide的部屋」已完全沉浸在個人作品的世界中。但是,在為期兩天的演唱會開始前,由於hide這是將近兩年來的首次現場演出,而且幾乎沒有排練,他變得太緊張,身體狀況不佳,「我通常不太在意身體狀況,但在巡演前我會盡量照顧好自己。不過,這是我兩年來的第一次現場表演,還有HEATH是第一次參加,還要一起演奏〈ART OF LIFE〉(30分鐘的大作),我想太多了,結果身體不舒服,這是我第一次在演唱會前變得這麼緊張。31日那天,我大概燒到38.5度吧」


      1994年年底的演唱會,有兩天名為「青夜」(12月30日)和「白夜」(12月31日)。在這次演唱會上,在場每位觀眾都獲得了一卷試聽帶,這又是一個大膽的想法,也成為了人們熱議的話題。這一年「hide的部屋」,由參加個人巡演的PATA一同演出。兩人一起被懸掛在籠子裡,從空中升起,就像往常一樣,舞台上充滿了各種驚喜。30日的演出,以工業音樂風格改編了史密斯飛船的經典歌曲〈Draw the Line〉,幾乎認不出原曲;而31日則包括演唱〈BLUE BLOOD〉,還有hide喜愛的〈Celebration〉。hide說:「跟往年比起來,今年我完全不緊張。東京巨蛋的舞台,以那個場館的規模來看,通常都算是小場地,但這次感覺比平常更寬敞。也許因為這個原因,當我看向觀眾席時,有種奇怪的狹窄感。我還覺得,與在代代木競技場做個人演出時相比,那裡有著更寬敞的錯覺。這可能是因為緊張和興奮的緣故吧」。


      隔年,1995年年底,X JAPAN再次在東京巨蛋舉行了兩天的演唱會。他們的年底巨蛋表演已進入第三年,成了年度活動。然而,今年與往年有些不同。從11月開始,他們展開了長達一年的全國巡迴演唱會「DAHLIA TOUR 1995-1996」,這場巡演的一部分就是這次的巨蛋演唱會。在這次巨蛋演唱會上,當hide出現在舞台上時,很多樂迷一定感到震驚。他剪掉了從Saver Tiger時代就留著的長髮,呈現更叛逆的形象。他戴著口罩遮住半張臉,身上纏著管子,慢速演奏了他的第一首個人歌曲〈EYES LOVE YOU〉;然後在30日演奏了〈CELEBRATION〉,31日演奏了〈POSE〉。PATA和他的舞台上常見的舞者們也出現了,整個表演就像是看hide的個人演唱會一樣。


      1996年年底,X JAPAN再次在東京巨蛋舉行兩天的演唱會,為一整年的音樂活動畫上句號。當年的12月30日被稱為「復活之夜」,12月31日則被稱為「魯莽之夜」。實際上,原定於3月結束的「DAHLIA TOUR 1995-1996」,由於YOSHIKI的健康狀況惡化而中斷,所以這兩天的演唱會被定位為巡演的最終場。在PATA和舞者的助陣下,hide演奏了〈POSE〉的工業音樂版本。他的獨特點子表現得淋漓盡致,包括在開場和結尾使用麥金塔的啟動畫面等。


      他們最後一次現場演出是1997年12月31日。儘管已在9月宣布解散,但在樂迷強烈要求和成員希望「做個了結」的情況下,這場演唱會實現了。在這次現場表演中,自他們主流出道以來一直固定出現的「hide的部屋」取消了。不僅是hide,TOSHI和HEATH也默契的取消個人環節。他們寧願把時間都用來演奏X JAPAN的歌曲。在演唱會的最後,所有成員都在流淚,當然,hide也是如此,他說:「在演唱會前,我曾說過,我們要像一支狀態極佳、巡演各地的樂團,然後到了巡演最後一站那種樣子。結果並非如此,"X今天就要結束了"的緊迫感完全不存在,反而有一種奇怪的尷尬,每個人都有點笨拙和生疏。當YOSHIKI和TOSHI在〈FOREVER LOVE〉中擁抱時,那種感覺終於消失了,我也自然而然流淚了,我想這就是原因吧。」。


      身為X JAPAN的成員,hide在六年時間內,多達13次出現在東京巨蛋的舞台上,但他在後台的情況是怎樣的呢?筆者多次到東京巨蛋休息室進行密切採訪,所以我想向大家介紹一下他當時的狀況。無論是在巨蛋的演出還是其他演唱會,他經常提前到達場地。這不僅是因為要花很多時間在髮型和化妝上,也是因為他對演出充滿熱情的準備方式。hide一到會場就開始做頭髮和化妝,但有好幾次我看到他一邊做妝髮一邊在椅子上打瞌睡。hide本來就睡得不多,演出前可能會很緊張,讓他睡的更少。為了讓hide能安心熟睡,所以他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小心翼翼地盡量不發出聲音。hide的休息室通常會充滿歡笑聲,但此刻卻鴉雀無聲。

      成為東京巨蛋年底慣例的演唱會,也代表排練的時間很有限。住在洛杉磯的YOSHIKI為了排練,會在演出前兩周回國,但由於累積的工作使他忙得不可開交,很難及時出現在排練室。因此,在2 DAYS前一天進行的總彩排和當天最後音響確認中,經常需要進行細微的調整和安排。hide非常重視在舞台上的排練,總是提前前往,排練時通常已經化完妝,穿著演出服。許多音樂人在排練時是穿著平時的衣服,但hide總是說:「因為這是前場排練,所以應該盡量像正式演出一樣,排練才有意義。」因此,即使是舞者眾多、花樣百出的「hide的部屋」排練,每次都像實際演出一模一樣。然後,在排練結束後,他會去監視室觀看剛才的錄影,仔細檢查舞台的表演情況。

      在東京巨蛋的後台,有大量工作人員,到處都充滿了緊張感。hide的休息室雖然不是很緊張,但隨著演出時間的臨近,特有的緊張感也會逐漸增加。在這種情況下,PATA的休息室始終充滿著輕鬆的氛圍,在裡面任何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步調,所以忙碌的工作人員會不時跑進PATA的休息室,補充一下能量,然後再回去工作。hide偶爾也會到PATA的休息室跟他閒聊,暫時擺脫演出前的緊張情緒。「PATA的休息室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你簡直不敢相信它就在東京巨蛋裡」,hide常常一臉欽佩的讚賞著。PATA以前在演唱會前都會喝罐裝啤酒來放鬆,但是hide在演唱會前從來不喝酒,他甚至幾乎不喝水,更別說喝酒了,因為他不喜歡在舞台上流汗。無論舞台有多熱,hide總是說:「我會用意志力保持臉不出汗」。他堅守自己的藝術信仰,是一位堅持專業精神的表演者。


      演出快要開始前,成員們會走出各自的休息室,聚集在靠近舞台的走廊上。觀眾們已經進入場館,現場氣氛熱烈,空氣中充滿了期待的氛圍。完全準備好的五人並肩站在狹窄的走廊裡,時不時聊幾句。雖然他已經體驗東京巨蛋舞台很多次了,但在演出開始前一定很緊張。所有成員都很少說話。然後,工作人員終於說:「好了,我們走吧」。五個人慢慢圍成一圈,然後在YOSHIKI帶領下,充滿活力的加油打氣,然後緩緩走上通往舞台的樓梯。hide經常說:「那個場景無法用言語形容」,整個巨大的東京巨蛋觀眾席都在屏息以待,等著他們出現的那一刻。

      最後,我想寫一些個人的回憶。有一次,hide對我說:「妳應該請妳媽媽來東京巨蛋看演唱會」。我父母的家就在東京巨蛋附近。很多個深夜,hide的喝酒召集電話會打到我家找我,我媽媽正好接過幾次他的電話。那天,演唱會結束後,我帶著母親來到hide的休息室,當母親說:「一直以來都照顧我女兒的hide」時,他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咧嘴笑了笑,然後儀態端正的站起來說:「都是我在照顧她,在下是hide,以後也請多多支持哦」,但是hide說得非常有禮貌。那時他稚氣的笑容,至今都銘刻在我媽媽和我的心裡。即使是現在,每當母親路過東京巨蛋時,她都會眺望著巨蛋、低聲留戀的說:「我在那個休息室見了hide」對於我這個每年年底,都會來到這個場地的人來說,東京巨蛋不僅僅是一個棒球場或購物場所,它是X JAPAN和hide的家。



hide講述的奇異經歷~時隔七年突然想起的一幕~


      今年是hide逝世七週年,因此有許多紀念活動。我相信每個認識他的人都會說「時間過得真快」。那個從5月2日開始的一周,有時感覺就像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但又感覺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然而,對於hide已經離世的事實,我現在的感受比那時更強烈。說實話,他剛過世那幾天,我並沒有什麼感覺。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日子一天天過去,但我無法感受到"hide已經去世"這個事實。或許,無意識中我逃避了現實,把注意力移開了吧。我覺得大約過了三個月或半年,我才終於能夠真正意識到這個事實。今年元旦我和PATA一起輕鬆喝酒的時候,我記得我們討論到:「如果松本還活著的話,他今年就39歲了」,「他一定會大驚小怪」,「再過一年,我就40歲了!」,「40就40!!」。我深深的感嘆著,PATA提醒了我,那個時候,我真的可以清楚看到hide瘋狂喧鬧著。然後,我突然感到非常悲傷。我們每個人都在不斷變老,但hide永遠是33歲的"年輕人"。但是考慮到那可是hide啊,即使他到了40歲甚至50歲,我仍然覺得他會一直保持"年輕人"的樣子......

      今年是hide的七週年紀念,有各種活動正在計劃中。4月28日,他的超級精選專輯《KING OF PSYBORG ROCK STAR》也發行了。在訪問I.N.A.以及寫了一些關於這張專輯的稿件時,我提出了一個假設,即"hide是不是嚮往人類和機器結合的生化機器人",然後從他的音樂和視覺方法中進行了驗證,再將其寫入文章中。然後,我突然想起來了!這個故事至今都一直埋藏在記憶深處,我從來沒有把它寫下來過。可能有點聳人聽聞,但...(笑)。

      一天晚上,我們四、五個人像往常一樣無緣無故的聚在一起喝酒。突然,hide說:「我曾經和外星人發生性關係!」這是一個突如其來的爆炸性言論。我完全不記得當時是怎麼跑到這個話題的。正如我在以前的搖滾日記和漫畫中經常寫的那樣,我們當時經常一起喝酒,但基本上都是同一批人,除了這批人之外,幾乎沒有別的女性。當時的音樂人在巡演時常常會到處玩得很高興,但X的成員非常專心喝酒,幾乎沒有不正當的事情。當時的hide非常愛開玩笑,他的座右銘是"謊言比無聊的真相更好",所以沒有人相信他。當時流行著一種奇怪的遊戲,就是"扭曲各種話題來創造有趣的故事",所以我們只是覺得"hide又為了逗我們說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但那一天,我們整夜都在討論這個外星人話題。每個人都在說:「是不是變性人?」,或者「你是不是把普通的女人誤認為外星人了?」,但hide卻拼命堅稱「這是真的!」。他甚至詳細解釋了為什麼會認為那個女人是外星人,但我認為hide只是想說個黃色笑話。

      當我寫《PSYBORG ROCK》的稿件時,我回想起了那件事,hide努力解釋外星人的形像,生動浮現在我的腦海中。當時他講得那麼認真,也許我們應該也認真的聽他說。現在想來,這可能不是無端的錯覺或捏造,而是他獨特的方式來表達某種吸引力。當然,生化機器人和外星人是不同的,但從那時起,他可能一直懷抱著對未來和未知事物的渴望。無論如何,「我和外星人發生性關係」這種話題,真的非常符合hide的風格,對吧?當我想起它時,我獨自笑了好一會兒。